萧秋折的好她并非视而不见,只是纠葛越多,日后越难割舍。
她沉默不语,二人又静默了许久,或许两年时光让他们都成熟了许多,所思所想皆更为深远,亦不会像当初那般,明知所言所行不妥,还非死犟死犟的一意孤行。
赵老爷子一死,此事确实麻烦了。晚青妤向来是个明事理之人,此事上虽然萧秋折擅自做主令她不悦,但他的出发点却是好的。
身旁的枝叶伸至肩头,她顺手摘下一朵桃花苞,凑到鼻尖闻了闻,轻声问了一句:“方才,那碗红枣粥可是你让厨房做的?”
还未绽放的花苞香味更浓,染得她指尖皆是芬芳。
萧秋折看向她捏花的手,白嫩修长,如玉一般,目光渐渐移到她比花儿还要好看的脸颊上,动了动唇,“嗯”了一声。
晚青妤将手中的花苞扔到他手里,动身往翠玉轩走去,语音比之前温和了许多:“我饿了,想喝,你让厨房再给我做一碗。”
她言罢,背影便融入了夜色中。
萧秋折手中拿着她扔来的桃花苞,也凑到鼻尖闻了闻,花苞水嫩,香气袭人。
半晌,他才又“嗯”了一声,也不知她是否听清。
晚青妤回到翠玉轩后,先去看望了晚青桁,而后便回了偏房歇息,待她洗漱完毕归来,红枣粥已经送来了,还多了一份桃花糕,红枣粥热气腾腾,香甜可口,喝下后肚子暖暖的。
翌日,天色未明,萧秋折便已离开亲王府,脚步匆匆,直往京中陆临所经营的酒楼——臻味阁。
此楼地处繁华,人来人往,生意极为兴隆。
一间客房中,八仙桌上铺展着一幅详尽的地图,旁边放着一把略显斑驳的月牙刀。
此刻,身着一袭红衣的陆临正俯身立于桌旁,目光紧紧锁定在地图之上,修长的手指在起伏的山丘间游走,似在寻觅着什么。
萧秋折推门而入,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可是有了确切的线索?”
陆临闻声抬头,见萧秋折神色匆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是真上心了,天还没亮就赶了过来。”
萧秋折无暇顾及他的调侃,几步跨至桌前,目光紧随陆临的手指落在地图上:“我一向起得早。”
而后拿起那把月牙刀,细细端详之下,只见刀柄之上,隐约镌刻着一个“龙”字,虽已斑驳,却仍依稀可辨。
他惊喜道:“这正是晚青尧的月牙刀,昔年皇家赛马,我与晚青尧皆入围决赛,几经角逐,他终拔得头筹,赢得了皇上这把刻有‘龙’字的月牙刀。他生前,此刀从不离身,你是从何而得?”
忆及当年赛马,陆临因贪恋枣树之果,不慎跌落,伤了腿脚,未能参与。而那枣树,恰是晚青妤外祖母乔家老宅里的那棵,此事他至今记忆犹新。
陆临与萧秋折,乃表亲之谊,面貌间有几分相似,然气质迥异。陆临英姿勃发,即便年逾二旬,犹带少年之气,且性情开朗,言谈风趣。
他轻点地图上标记之处,回道:“这把刀是于贺州寻得,然太保大人与晚青尧却毙命于荆州,两地相隔甚远,其中必有蹊跷。”
一年前,晚青尧刚被赐婚不久,冬夜中,有人来报,说晚青尧之父晚崇所查的一桩案件有了新的进展,凶手在荆州惨遭杀害,死状凄惨,眼珠被挖,头颅被斩,更查出此人与当地官员勾结。晚崇受命前往调查,晚青尧心系父安,携护卫同行,未料甫至荆州,便遭不测,命丧黄泉。
此等亲赴之地,本是常事,晚青尧又武艺高强,晚家亦无仇敌,谁料竟遭此横祸。
当时此事轰动朝野,皇家遣人彻查,却一无所获。萧秋折亦不遗余力,却同样无果。
二人死因离奇,全身无伤,唯脖颈处有细微针眼,难以断定其致死之因。
萧秋折曾疑,此乃是一个巨大阴谋,自他与晚青妤成婚之前,晚家便已屡遭不顺。
窗外晨曦初现,屋内烛光摇曳,映得萧秋折侧脸橙红一片,他凝视地图“贺州”之地,指尖轻点,神色凝重:“速遣人手,贺州每一寸土地皆需详查,务必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