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陈仅曾夸过他的喉结好看,让人很有触碰的欲望。
天知道自从那天开始,他每天洗漱都要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喉结看。
然后幻想着某一天陈仅抚摸它,亲吻它,像现在这样。
分明有挣开的力气,梁辰却不想动弹。
只在头顶的感应灯熄灭时,颔首贴近陈仅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你好怂啊,没人的时候才敢。”
陈仅不以为然,稍稍退开,抬头,黑白分明一双眼睛隔着一层水雾盯视梁辰。
“昨天没来得及对你说。”陈仅深喘一口气,扬起明媚笑容,“欢迎回来。”
至此,梁辰才终于确定,陈仅的微信名是为他而改。
进到屋里,梁辰身上还燥热得厉害,汪老先生问他要不要冲个凉,他边撸袖子边说:“不用,先干活儿吧。”
倒也没多少活儿要干,电动轮椅控制器电源接触不良,拆开把线接回去就搞定了。
原本应该是售后上门维修,这下帮人家省事了,卖轮椅的销售在电话里千恩万谢,说要送上一份小礼品,还有满一万减一千的代金券。
开着免提,陈仅也听见了,轻飘飘来了句:“不用礼物也不用代金券,再送一辆自行车吧。”
对面的销售:“什么自行车?”
没等人家问完,梁辰飞速地按了挂断,拿起桌上的筷子:“饿死我了,先吃饭。”
晚餐是简单的三菜一汤,盛夏天热,特地放凉了再吃。
屋里没安空调,窗户都大开,头顶吊扇慢腾腾地转悠,四面八方都有风吹来,体感竟比待在空调房里还要舒适凉快。
饭后汪老先生回里屋看书,梁辰把洗碗的活儿揽了下来。
眼看他每洗一只碗都要挤一泵洗洁精,搓得满水池泡沫,陈仅胳膊肘一推让他走开,三下五除二就把碗洗完,顺便把油烟机也擦了一遍。
梁辰津津有味地在旁边围观,自信放言道:“我学会了,下次让我来。”
陈仅不置可否地擦了擦手,看他一眼:“柚子呢,不是要我给你切吗?”
梁辰一拍脑门:“好像忘在自行车上了。”
下楼上楼跑一趟,等现学切柚子的方法,再到把柚子切开摆盘,已经半小时过去。
经过长时间的冷藏存储,那柚子已经流失了不少水分,但好在果皮够厚也果肉也没变质,勉强能入口。
一颗柚子分两盘,一盘送进汪老先生房里。陈仅出来的时候看见桌上的那盘还没动,狐疑地看向早就坐在桌边等吃的梁辰。
分明口水都要流下来,梁辰却抱着双臂别过脑袋,坚决不自己动手。看见陈仅出来,才看一眼那盘柚子,再看向陈仅。
然后张开嘴,无声却明目张胆地要求——喂我吃。
陈仅拿他没办法,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一瓣柚子,仔细地摘掉残留在上面的白络,递到梁辰嘴边。
梁辰一口咬掉一半,嘴里塞得满满的,又贪婪地来咬另一半。
陈仅让他先把嘴里的咽下去再吃,他偏不,抓住陈仅手腕往自己嘴里送。
梁辰力气大,陈仅被拽得身体往前倾倒,梁辰顺势一揽,轻轻咬住了他的手指。
陈仅倒抽一口气,忙把手抽回来,往房间方向看一眼,示意梁辰——里面有人,你不要乱来。
梁辰眉梢微挑,边咀嚼边吞咽,喉结随之起伏鼓动,陈仅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甚至跟随着频率也咽起口水。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早就扑上去了。
拿一瓣柚子送塞自己嘴里,陈仅一边狠狠地咬一边想,这哪里是在被追求,简直是在被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