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两眼一黑:“我不过是说句客气话,你真这么不客气?”
最后电瓶车到底是借来了,付出的代价是报销上下班的打车费。
到外头,坐在小电驴的后座,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晚风,陈仅倍感惬意的同时不免担心:“你今天没骑车来,是不是昨晚没回去?”
梁辰“嗯”一声:“昨晚住的酒店。”
刚和爷爷吵过架,他实在不想回去,索性在陈仅家附近找了家酒店过夜。
陈仅想起顾盼的“预言”,问:“爷爷没有把你的卡停掉吗?”
梁辰笑起来:“顾盼告诉你的?她电视剧看多了吧。你放心,就算我被扫地出门,也不会饿死街头。”
且不提他是个有工作能力的成年人,就说当年他母亲重病时为他向梁建业求的那份保障,在母亲去世后早已落在了他的身上,虽然份额不多,但足以让他在遭逢困难时不为生计发愁。
梁辰说:“那笔钱我一直没动过,等事情都解决了,就用那钱买个不大不小的房子,我们一起住。”
陈仅没吱声,梁辰当他嫌弃,偏过头忧疑道:“你不愿意?还是觉得为时尚早?”
陈仅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太委屈你。”
他自己出身农村,茅草房都住过,还有哪里住不得?可梁辰不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长这么大没吃过生活的苦,现在却要为了他从大房子里搬出来,过普通人庸庸碌碌的日子……陈仅不知道由奢入俭有多难,只觉得心酸。
梁辰笑说:“难道我平时给你的印象,是那种花钱如流水的纨绔公子哥?”
陈仅想了想:“你的自行车二十八万。”
“……”梁辰无言片刻,“我还想把那车卖掉换个二八大杠呢,没有后座都没法载你。”
难怪要跟人借电瓶车。
陈仅又说:“你还有辆跑车。”
“那跑车是谁的,你还不清楚吗?”
眼看醋坛子又要打翻,陈仅忙把话题岔开:“既然昨晚没有回家,怎么不在我家住一晚?”
梁辰小声咕哝:“还不是怕你以为我……丧心病狂。”
此处的“丧心病狂”代指的仍是“欲求不满”。
陈仅抿唇笑,伸出食指戳了戳梁辰的腰:“那今晚去我家住?”
梁辰扬眉:“正有此意。”
回陈仅住处之前,先去了趟附近的便利店。
由于陈仅平时不接待客人,住处连客人用的拖鞋都没有,梁辰亲自为自己采购,除拖鞋以外还拿了牙刷,毛巾,剃须刀,还有一次性内裤。
结账的时候经过收银台前的货架,梁辰弯下腰挨个查看,精挑细选,拿起一盒丢进购物车。
这种时候陈仅反而做不到像梁辰那么坦荡,他下意识别开视线,听见梁辰带笑的声音:“别怕,一次用不完。”
陈仅深呼吸:“……这里是公共场合。”
言外之意是——拜托你闭上嘴,少说两句。
梁辰就听话地给嘴巴拉上拉链,一直到进屋,关上门,才露出“本性”,手里的购物袋往地上一丢,揽过陈仅的腰,把他按在墙上,低头吻下去。
陈仅也扬起头回应。在遇见梁辰之前,他还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接吻这件事如此沉迷。
晚餐吃外卖。倒不是不愿意自己做饭,是梁辰说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没什么可吃的,等回国了老爷子又管得严不让在家里吃外食,在公司大部分时候也是吃食堂,他就是想感受一下点外卖的感觉。
说得这么可怜,陈仅哪能不答应,于是梁辰迅速定位填地址,欢天喜地地下了好几单。
等外卖的时间里,收拾买回来的东西。
陈仅发现梁辰买了两双拖鞋,牙刷也是两支,问买这么多干吗,梁辰一边拆拖鞋的包装一边说:“我们穿一样的。”
陈仅知道这叫情侣款,只是没想到自己在二十七岁的年纪还能感受一把学生情侣的情趣,不免感到新奇。换上拖鞋后和梁辰足尖相抵站在一起,拍下两双穿着同款拖鞋的脚,存在手机相册里。
晚餐中西合璧,种类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