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淞平把面具戴好,对北星道:“下去告诉南水,你们二人锦衣彩帽,在‘一览厅’听命?”
北星才答了一个“是”字,南水已匆匆跑来,禀道:“回少爷!那个姓龙的在那里大发雷霆,辱骂少爷呢!”
黄淞平双目一闪,冷冷说道:“龙匀甫!……你不过靠先人余荫,在江湖上薄有声名,居然敢到此撤野!哼哼哼……”
黄淞平说着,连声地冷笑起来,虽然戴着面具,可是仍然令人猜得出他冷峻的面色。
黄淞平冷笑过后,对二小说道:“不必管他!我的茶尚未凉!……你们去换衣服吧!”
二小施礼而退,黄淞平慢慢地喝了一口热茶,好似根本没有这回事一样。
他站起了身子,来回地踱着步,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面具后发出了慑人的举芒,他实在使人感觉到恐惧!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黄淞平这才缓步下楼,越上了小舟,顺手取过了一只木桨,在水面轻轻地一拔,小船如箭般飞驰而去。
经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水路,已然绕到了山前,黄淞平弃舟登岸,他的背着手,安详迟缓地向一排房舍走去。
这一排房舍建筑得颇为宏伟,四周都有丛树掩饰着,如非走到近前,是很难发觉的。
黄淞平踏着一条满是落叶的小径,口中喃喃自语道:“温蛋!秦明又偷懒,落叶好几天都不扫了!”
他说着已然走到了正门,巨大的木门两侧,燃着两只大火把,“噼里啪啦”作响,显得一派辉煌。
黄淞平轻轻地推开了门,走向一条两旁杂花的通道,直到正厅门口,再进之后,由侧门转出,另有南道通往左后,即是“一贤厅”了。
自淞平尚未走到,已经听得他们的谈话,吕世遗的声音传了出来:“贤婿稍安毋躁,黄淞平自诩怪人,我们见怪不怪就是了!”
接着一个年轻人,愤愤地说道:“这黄淞平果然狂得惊人,不过江湖上还没他这个号,我倒要见识见识!”
这时黄淞平已然走到门口,接口道,“正要让你见识……南水,开门!”
黄淞平一语既毕,室内立时静寂,紧接着北星及南水由侧门奔来,他们一律换了绿绸劲装,头戴鲜红小帽,每人左手还套了一只极珍贵的玻璃翠环。
他们二人,北星捧着一只黑漆檀木盘,上列名磁碗壶,南水则拿着一张五彩斑斓的虎皮。
这二小弯着身,站立两侧,各以左右手把房门推开,黄淞平此刻带着冷笑昂然而入。
“一贤厅“内,早已燃亮着八盏火光闪闪的纱罩宫灯,把整个大厅内,照得如同黄昼一般。
黄淞平这一走进,他立刻看到,靠西窗下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发须全斑的红面老人,这是他所熟悉的青魄剪吕世遗。
几个月没见他,这老人似乎变得比以前瘦些了。他那双瞳子之中,所射出的目光,已缺少了原来他所具有的那种自信与狂傲之色,尤其是,当他在刚一看见黄淞平进来之时,那种张惶失措的神色上判来,更显示无遗了。
在他坐椅之前,有一个猿臂蜂腰的英俊少年,正微锁着一双剑眉,来回地走着。
他两只手互扭着,不时发出格格的骨响之声,神色上尤其带着焦急不耐之色。
黄淞平这么突然池进入,使得这一老一少,都不由吃了一惊。
尤其是青魄剪吕世遗,口中“啊”了一声,已自位于上站了起来。
他慌张地看了那一旁的少年人一眼,用着低沉的嗓音向那少年道:“他来了……黄淞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