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也是双臂向两边一分,人也突地拔空而起,待身形起在了空中有五丈上下,他突然地向下一探上身,用“细胸巧翻平”的招式,在空中一连打了三个斛斗,人已经飘飘地落身在那归鹤亭脚之下。
这一势,身手用得极为灵活,落地后,依然是面现微笑,不带出一丝气涌面红之色。
黄淞平此时却是仰首上望着那一天星斗,对于龙匀甫到底是怎么上来,似乎是毫不关心。
在他那黄哲的面颊中,可看出他那两弯剑眉,紧紧地皱着,满面都罩着一层冰寒之意。
此时青魄剪吕世遗,也以“八步赶蝉”的轻功,提劲扑上了亭边。
二人此时一打量这“归鹤亭”,见亭高不过一丈七八,大小有两丈方圆。
事项一色朱红,金条红瓦覆盖,沿边却是漆以翠绿之色,不知是何年所建,那翠色多已脱落,斑斑点点,看来更有古雅之意。
正中由一根石柱支起,在那亭柱四周,有一圈座椅,巨细方圆不一,看来可容十数人,对弈谈笑。
此时夜已很深,四外天风更是呼呼吹刮个不停,仰视苍穹中有几片黄雪,为天风吹得如同棉絮也似的,卷作一圈,瞬即消失无遗,
虽有星月之光,可使三人分辨面貌,略可看视四外景物,不过若是真要交手对敌,尤其是在这千仞石峰尖顶,那可说是险到万分了。
黄淞平见二人相继入亭,他不由飘身而下,一言不发地坐在石凳之上。
龙匀甫见状不由冷笑了一声道:“黄兄引到此处,实在妙极,但不知阁下之意,是准备如何比试呢?”
黄淞平冷目旁扫,唇角微微向上一挑道,“悉听尊便。”
龙匀甫不由一怔,遂看了一旁的吕世遗一眼,哈哈一笑道:“黄兄这么一说,倒叫我二人为难了,有道是客随主便,阁下就不必客气,切出这儿来吧;我们一定舍命相陪!”
青魄剪吕世遗一听,不由忙用目光,向龙匀甫看去,可是龙匀甫话已出口,不内心中暗探,忖道:“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黄淞平是出了名的难惹人物,你居然叫他划出道来,自然你是不伯,可是却苦了我老爷子了!”
果然他一念方毕,自淞平已偏过头来,微微一笑,那黄暂的瘦削面颊之上,显示出未有过的光采,他露出细黄的贝齿道:
“你说的是真的?”
龙匀甫不由俊脸一红,颇为不悦道:“丈夫一言,如黄染皂,黄兄你就不必再谦虚了,请划出道儿来吧!”
黄淞平冷笑一声,点了点头道:“既如此说,黄某如再坚持,那就显得太固执了……”
他说着悠然地站起身子,徐步下了亭阶,始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月,倏地回过头来,对着龙匀甫冷冷一笑,道:“我知贤林婿,此番来找黄某,本就安着洗雪前耻之心,决不容区区在下再能逃生……”
他说着忽然两道剑眉,倏地向两下一分,冷冷地一笑,用着低沉的口音,道,“可是,我黄淞平,生就一副傲骨,绝不服人的傲骨,贤林婿既要取黄菜性命,却要拿出些惊人的功夫来……否则黄淞平虽有一死之心,恐怕也难蒙成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