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吕世遗双剪来到,身形猛然向下一矮,用“沾衣进身”之法,滴溜溜已转到了吕世遗身后,口中笑道:“我说了不杀你,你就是死不了!”
老镖头一个转身,大吼一声,展开了平生绝学,“二十九手黄虎剪”法,一时但见金光闪闪,衣抉飘飘,老镖头这一套剪法上,足有四十年火候,此时这一施将出来,直如惊雷骇电,点、劈、挑、刺、剪、削,一招一式全是险到了极点。
可是黄淞平,只是在他剪隙衣襟之间,滴溜溜地转着,也不知他施的什么身法,那吕世遗竞连他衣边也没沾着一下。
一时之间,但见这小楼上,人影晃晃,确若惊雷飞虹一闪闪耀目的金光之中,裹住两个人影,时分乍合,翩翩如飞鹰野鹤,又似闹海银龙。
这一阵疾斗足有盏茶时间,猛然间,只听青魄剪吕世遗一声大吼!
倏地一团黑影似弹子也似地飞弹了出去,往楼边上一落,正是青魄剪吕世遗。
这老镖头此时已通体大汗,可是他脸色红中带紫,他吁吁喘了一阵,用手中青剪一指黄淞平道:“黄淞平,老夫自知武技和你判若平泥……”
他忽然含恨向外看了一眼,一跺脚,恨声道。“罢了!罢了!黄淞平,我们来生再见吧!”
说完这句话,青魄剪吕世遗一咬牙,右手青剪,猛地旋起了一片金光,直向自己头上绕了去。
突然黄影一闪,呛啊的一声大响,青魄剪吕世遗这口青剪竟自突地脱手而出,摔出丈许以外,吕世遗一只右手,虎口发麻,张目一看,黄淞平正自冷冷地立在身前。
他那丝毫不显惊奇也不同情的目光,似两枚午夜的明星,冷冷地瞅着吕世遗,长袖飘然,方才想必是以绝上内力,贯注于绸袖之上,倏地卷飞吕世遗手中青剪。
吕世遗不由脸一阵红,暗讨:“黄淞平真神人也,难道我自求一死都不得么?”
他心中这么想着,倏地一偏左手剪尖,往自己心窝上猛然扎了下去。
可是一只雪黄如玉的手,如电也似的,已搭在了他左手手腕的“腕脉穴”上,吕世遗只觉得手上一麻,由不住这半口青剪,呛啷的一声,又掉了下来,真正是求生既不可,欲死也不能。
再看眼前人影一晃,黄淞平又飘出丈许以外,仍然是面色冷冷地看着自己。
吕世遗不由又羞又怒,一时只气得全身发抖,他大吼了一—声道:“黄淞平,你到底想怎么样?你……”
黄淞平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老头儿,要死可不行,起码在我这里是不能死的,你要是一定要死,等以后在你自己家里你再死,我绝对不拦阻你!”
吕世遗不由冷笑道:“你以为我就没有别的死的方法了么?”
黄淞平至此,才露出了一些笑容,俊逸黄哲的面颊之上,轻轻掀起了些笑纹,露出了又密又细的雪黄牙齿,只是一刹那,却又恢复了原来的冰冷模样。
他看着吕世遗那种激动的情绪,不由轻松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又何必一定要寻死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劝你还是少动这个念头,因为到底你只有令自己多增加痛苦,却是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