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敏心知,黄淞平手中虽有五六十人,却是被黄淞平管理得规矩十分。素日无故,竟是连下山也不许随便。
尤其是在本庄院之内,有些地方,也不能随便进入,这“碧月楼”就是不许擅入之处。
因此入夜之后,这附近几乎是连一些人声也听不到,因此她才能如此大胆前去驾舟。
小舟已临竹楼之下,哈小敏轻轻露出水面,把绳缆系好猛自蹿身而上,却带出一阵轻微水响,哈小敏不由吃了一惊。
其实这“碧月楼”是她平日常来之处,庄中之人多已见惯,即使发现也不以为怪。
可是此番行动,她却是有一种“作贼心虚”之感,处处显得极不自然。
这时带出了些水声,直把她吓得芳心通通直跳,竹楼之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些人声。小敏定了一会心神,又把油绸水靠脱了下来。
这才轻轻地走了过去,她本是轻车熟路,一拐弯,已摸到了梯口,一顿足尖,“飕!”
一声,已上了楼,只见那间正室房门虚掩着,内里尚透出微微灯光,想系室中人并未入睡。
哈小敏左右看了看,并未见北星踪影,心中不由暗喜,忖道:“我此时再不现身救人,更待何时?”
想着一闪身,已进到了屋中。
昏暗灯光之下,果见一老者背影,正侧睡在软床之上,似乎已睡着了。
桌上的灯光只拨得豆点大,一闪一闪发出昏沉沉的光辉。
哈小敏见此人身上盖着长方毛巾,只流露出花黄的头发,背影似颇硕长。
哈小敏不由轻轻地叫了一声:“吕老伯!”
床上人只伸了一下腿,并没有出声,哈小敏又叫了声:“吕老伯!”
那人含糊哼了一声,小敏不由蛾眉微颦道:“我……我是哈小敏,是素柠姊的结拜姊妹,令婿龙匀甫已被我父女救回家中,现在……”
不想那人仍然是动也不动,哈小敏不由又走近了一步,急促地叫道:“喂!喂!吕老伯!不要睡了。”
那人这才含糊地说道:“我没睡!你说吧!”
哈小敏这才咽了一口唾沫,心想这老家伙架子还不小呢!人家是来救他,他却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连头也不转过来看一眼,真是岂有此理!
要依着她素日的脾气,真想抖手一定,只是此番救人,她是成心和黄淞平赌气而来的,费了半天力,如果一定,岂不前功尽废?
所以只好把这一日怨气闷在肚子里,又向前走了一步,低声道,“现在我是来救你出去……小船就在楼下,快起来走路呀!”
不想这人却摇了摇头道:“我……我……不走!黄淞平太厉害!”
小敏气得跺了一脚道:“你这人真是……黄淞平不在家,你放心,我父亲也来啦!有他老人家对付墨狐子没有问题,你倒是快点起来呀!”
那人口中慢吞吞地“啊!”了一声,才又伸了一下腿,依然是背朝着哈小敏道:“哦!
原来如此?……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你不是黄淞平的朋友么?”
哈小敏面一阵红,心想:“老东西到这个时候,话还这么多疑,真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