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在她心里转了一圈儿,又停留在心头不肯离去,宁沁雪鼓起勇气,抬眼直视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请问相爷为何想要帮我?”
沈世政被她乍然抬起的眸光闪得一怔,继而笑道:“镇远侯乃是在下的至交好友。”
“沈某念及侯爷,也惦记着侯爷唯一的女儿,照拂你是理所应当。”
沈世政望向远方,感慨道:“若侯爷泉下有知,定会为沈某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欣慰。”
提起父亲,宁沁雪的心一软,旋即回想起了年少时曾听过父亲对于沈世政的评价。
父亲说过,沈世政是端庄君子,是个值得深交之人。
只可惜就是这般怀瑾握瑜的鹤鸣之士,与她在庙中……
烫意顺着双颊蔓延至耳根,宁沁雪自觉脸红,紧紧低着头生怕沈世政瞧出端倪。
沈世政自远方收回视线时,正好看清宁沁雪泛着粉意的耳廓。
宛如只雪白的兔子,双颊和耳朵微红,煞是可爱。
羞意不断蔓延,宁沁雪被碎片回忆臊得难耐,忍不住哼了一声,“父亲曾说沈相乃是庸中佼佼,如今沁雪真正与沈相接触,才发觉父亲所言实在有夸大的成分。”
这话的嘲讽意味明显,宁沁雪说出口便有些后悔,生怕沈世政因此而动怒。
不成想,沈世政弯唇一笑,顺着她的话:“无妨,千人千面,侯爷的看法未必符合宁小姐的要求。”
“只是,宁小姐日后若有困难,定要记得知会沈某一声。”
沈世政收起笑意,眸光正色:“只要沈某能帮得上忙,在所不辞。”
这话也不值得沈相特地来说一遍,难不成沈相是特地来看她的?
宁沁雪凝眸看向沈世政,鞠了一礼,“多谢沈相记挂,沁雪记住了。”
沈世政见她答应,便并未多说,自称朝中有事离开了将军府。
宁沁雪依照规矩将人送至门口,目送着那辆华贵的马车离开。
送走沈世政,宁沁雪提步迈入大门,就见徐锦荣的随从迎面而来。
“夫人,将军醒了,说一定要见您。”随从行了礼,恭敬道,“还请夫人移步至虎啸殿,将军说这话必得亲口问您才是。”
宁沁雪秀眉微蹙,本放松下来的心绪此时又被徐锦荣摧毁。
她斟酌了几秒,还是随着随从往虎啸殿走去。
再见面,徐锦荣的面色比刚才还要难看,整张脸面如枯槁,两个眼窝青紫,唇上还有些许青色的胡茬。
看上去沧桑至极。
宁沁雪双手交叠步入徐锦荣的寝殿,垂眸冷冷的道:“不知将军刚醒便找我,是有何事?”
徐锦荣紧盯着宁沁雪那张水波不惊的小脸儿,扯起一个难看的笑意,满是嘲弄。
“宁沁雪,我受了伤的消息是你散播出去的吧?如今满京城都知道我身子受损,恐有子嗣!”
“你可满意了!”
徐锦荣越说越气,几乎是咬着牙关吼出声来:“你一介女流,竟四处传播夫君私事,你可知罪!”
宁沁雪听明白了徐锦荣的意思,拉着长音哦了一声,“我当徐将军找我是何事,原是为此。”
“但我已向将军解释过,当日是把将军当成了贼人为保清白不得已而出手。”宁沁雪抬眸,目光清冷反问。
“若非将军不声不响下靠近我意图不轨,我怎会向将军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