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说不呢?”
宁沁雪目光冷冷扫过一众丫鬟仆妇,嗓音清泠,“老夫人可要考虑妥当,我镇远侯府虽败落,却也容不得你这般折辱!”
“你如今为我徐家妇,孝字当前,婆母的话你岂敢不听?”徐老夫人横眉冷竖,语气不屑,“更何况我儿如今战功赫赫,又岂能被你一内宅妇人欺辱!”
宁沁雪喉间涩意溢出,掐着指尖一字一句质问道:“这三年我替徐锦荣安稳内宅,替你苦寻良方调养身体,如今换来的竟是如此结果,老夫人当真不觉羞愧?”
对上宁沁雪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徐老夫人表情有些不自然,恼怒出声,“这不是你身为徐家妇应该做的吗?”
“好一个应该做的!”
宁沁雪垂睫讥诮一笑,“是我高估徐家门风。”
徐老夫人面上有些挂不住,沉着脸找补。
“更何况茗儿已经怀了锦荣的孩子,你身为正妻却无所出,又无半点容人之心,岂有世家贵女风范!”
听到这话,宁沁雪只觉可笑至极。
“徐锦荣成婚当夜便奉旨出征,三年未归,无子嗣又怎是我一人之错?”她反唇相讥道:“况且当初是他允我永不纳妾,如今他违誓在先,又有何脸面同我争执?”
一腔话说得徐老夫人面色讪讪,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嘴唇嗫嚅了下,却不知如何反驳。
绞尽脑汁才回想起自己今日目的,“这些暂且不提,你烫伤自己夫君本就有错,我惩罚你又有何不对?”
宁沁雪压了压喉间涌出的郁火,侧头看向身后跟着的丫鬟,“夏荷。”
“奴婢在。”
“带宁远他们去将苏茗儿带过来。”
夏荷轻声应下,步履轻盈转身离开。
“你要做什么?”徐老夫人心底蓦地一慌,色厉内荏道:“你敢对茗儿动手,锦荣绝不会放过你!”
宁沁雪径直落座,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六安瓜片鲜醇回甘的滋味在舌尖打了个旋儿,顺着喉咙一路下延。
她不禁暗叹一声,可惜了这好茶。
当初她什么好的东西都紧着徐老夫人,却不曾想倒喂得她如此狼心狗肺。
待茶汤滋味散尽,宁沁雪才悠悠开口,“老夫人别急,你不是要问罪,我这就命人将罪魁祸首带来,让你好生逞逞威风。”
锦茗苑外。
夏荷抬头看了眼新题的牌匾轻笑出声,一个起落间便将它摘了下来,这才抬脚踹门。
院内丫鬟面色惊惧,咬着牙挡在她面前,“你……”
夏荷越过她径直走向里屋,“苏姑娘可在?”
此时苏茗儿正温柔小意的陪在徐锦荣身边,听得外间声响不由得目露疑惑。
没等她多想,夏荷便带着宁远一众直接闯了进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苏茗儿见是宁沁雪的贴身丫鬟,瞬间起了警惕,“你们夫人没有教过你们规矩吗?主子的屋竟也敢闯!”
夏荷面色不变,上前一步拽住她的胳膊,将她两手反制在后。
“带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徐锦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苏茗儿落入夏荷手中。
“放肆!”
他怒气横生,挣扎着坐起身,“刁奴,还不快些将茗儿放开!”
“锦荣哥哥,快救我!”苏茗儿又惊又怕,眼泪簌簌直往下落,惹人生怜。
面前这个丫鬟不知哪来一身蛮力,自己竟无一丝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