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闻言连忙起身去迎,压着心中的不喜笑问道:“丞相今日怎有空来府中,可是皇上有口谕?”
自上次徐锦荣被皇上斥责回府,宫中便再无音讯。
虽说锦荣身上伤势是沈世政所为,可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即使心中忿忿,却也只能笑脸相迎。
“并无。”
沈世政惜字如金,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全然不给徐老夫人面子。
转头看向静立一旁的宁沁雪,“我今日来是受人之托来找宁姑娘的。”
徐老夫人脸上笑容僵住,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宁沁雪,眼神不善。
“侯夫人拖我带了些东西给你。”
沈世政目光与宁沁雪视线在空中交汇,停顿一秒后又不约而同移开。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木匣递给宁沁雪,“这是侯夫人让我带给姑娘的。”
宁沁雪刚欲伸手接下,便听一旁徐老夫人疑声道:“沁雪,从前怎么从未听你说过与丞相熟识?”
沈世政接口答道:“侯爷昔日对我有恩典,我与他相交甚深,自然与宁姑娘也是相识。”
他回头看向徐老夫人,直言不讳问道:“老夫人怀疑什么?”
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徐老夫人只觉自己心底那些隐秘的心思都暴露得清清楚楚,不再吭声。
宁沁雪挑了挑眉,难得见徐老夫人这般模样,倒是稀奇。
檀木匣再次递到面前,她垂眼看着那几根如玉般的手指,伸手接了过来。
木匣并不重,触之冰凉,隐隐有檀香传来。
沈世政眼底幽芒一瞬而逝,薄唇微启,“侯夫人还托我带了几句话给你。”
一袭红衣衬得他面若璞玉,俊脸冷漠无温,眼里却只有宁沁雪。
“她嘱托你如若受了委屈便去找圣上,镇远侯府满门忠烈,定然不会允许有人欺辱于你。”
顿了顿,他垂眼看着宁沁雪眼尾那颗小痣,又接着开口,“万事都不要紧,唯有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宁沁雪鼻尖一阵泛酸,泪盈于睫。
母亲定是担心她在徐府过得不好,这才特意让沈世政沈世政前来说这些,以此震慑住徐老夫人。
她屈身朝沈世政福了福身,“有劳沈相跑这一遭,沁雪感激不尽。”
思及侯夫人殷殷嘱托,她喉间一哽,“也请沈相告诉我母亲,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沈世政看着她眼角那颗泪,想要抬手拭去。
却又生生忍了下去,微微颔首,“宁姑娘如果不方便进宫,也可去相府寻我,我定会禀明圣上。”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徐老夫人。
宁沁雪握紧手中的木匣,将泪意逼退,紧随其后出了屋子。
徐老夫人面色铁青,重重一拍桌子,“这是故意当着我的面说给我听呢!”
可话虽如此,但沈世政的话确实让她歇了对付宁沁雪的心思。
徐府如今的处境战战兢兢,如果真让她进宫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恐怕很难有再爬起来的希望。
徐老夫人越想越觉得憋闷不已,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