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沁雪听得这话却觉格外刺耳，阿爹送她习武熟读兵书，并非是为了替徐锦荣夺得军功。
况且，女子为何不能当将军？
她挺直脊背仰头看向赵翀，眸中盛着不甘，“皇上，自古以来并非没有女子为将的先例。”
“前有苟灌十三岁时率十余死士突破重围解宛城之危，又有平阳公主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更有秦良玉战功赫赫。”
宁沁雪脑海中闪过史书中那些铮铮铁骨的女将，神情愈发坚定，“敢问皇上，沁雪为何不可？”
赵翀眸色沉沉，端坐在上首并不作声。
良妃身旁一碧色宫装女子捂嘴浅笑，嗓音娇软，“徐夫人这话莫非是说自己的武功与这几位女将军不相上下？”
宁沁雪回头看去，认得是最近备受恩宠的惠嫔，怪不得会这般大胆，敢在赵翀面前先开口。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出声，看向宁沁雪的眼神中饱含不屑。
她虽是镇北候之女，习得几分武艺，可又怎么比得上那些留名千古的女将军，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而且女子本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怎能抛头露面整日与那些士兵厮混在一处，实在是有失贵女风范。
耳边阵阵鄙夷声不断，宁沁雪却仍昂着头看着赵翀，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徐锦荣眼见赵翀脸色越来越阴沉，连忙出声呵斥道：“你莫不是糊涂了，只能仗着皇上看中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他朝着赵翀跪下请罪，“还请皇上恕罪，内子并非有意冒犯，臣回去定会好好教导她。”
赵翀沉着脸冲他摆了摆手，“罢了，你们退下吧。”
宁沁雪见状便知他根本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只得跟着徐锦荣退下，心中却是郁闷不已。
朝中虽无女子为将的先例，可并非禁止女子参军。
她虽是女子之身，却也想为朝中尽一份力，论武功与谋略，宁沁雪自认并不输于徐锦荣，为何不能领兵？
“我方才所说你听到没有？”
徐锦荣回头看向宁沁雪，眼中尽是怪罪，“皇上这次并未降罪于你，可你若是再提这般出格之事，恐怕谁都保不了你。”
宁沁雪压根没有听他说话，只低着头越过他朝慈宁宫走。
徐锦荣见状恼火得紧，拧眉告诫道：“你莫要任性，如先前那般安安分分做你的徐夫人便挺好。”
听到这话，宁沁雪脚下步子顿住。
水眸中嘲讽丝毫没有掩饰，“我之前是贤惠，可结果如何你难道不清楚？”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身影绰绰，“再是贤惠大度又如何，终究还是你负了我。”
徐锦荣面色一滞，心头泛起些不能言说的愧疚。
今日见她在众人面前舞得那般畅快，他忽然忆起从前她也为自己这般舞过，当时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她。
可如今，却落得这般地步。
他追上前去，拽住宁沁雪的胳膊，恳声道：“沁雪，是我有愧于你，可我对你也有感情，我们能不能不闹了？”
可宁沁雪却直接将他的手甩开，冷着脸眼神不耐。
开口嘲讽道：“徐锦荣，如今我不稀罕你对我是否有情，你若闲来无事，便好好教教苏茗儿，让她莫要在我面前晃悠。”
她一开口便将徐锦荣的退路全部堵死，“而且我也不想继续与你有什么纠葛，也没功夫陪你演什么夫妻情深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