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蓉悲愤万分欲杀进相府与奸贼同归于尽,幸得顾天明一路相随将她强行带走才未被官兵发现,南宫玉蓉绝望欲死,被顾天明阻止,劝她要好好活下去为家人报仇,二人遂携手闯荡江湖多年,劫富济贫,结交各路江湖名士,成就一对雌雄侠侣。
最后夫妻二人为揭穿朝廷逆贼谋反阴谋,与自己结识多年的各路侠友一同携手,冒死潜入相府,二人杀遍相府无敌手,欲斩逆贼,却不曾想那杂种竟暗藏江湖失传已久的杀人机关——“八环夺命鸢”,顾天明为保护南宫玉蓉不幸命丧当场。
南宫玉蓉强遏悲痛将奸臣捉拿,与贪赃枉法,意图谋反等罪行一并交予皇帝,皇帝赦免南宫玉蓉等人罪行,诛杀奸臣并为南宫家平反,赏赐南宫玉蓉一行人黄金万两,最后南宫玉蓉携腹中孩儿归隐山林,直至今日。
据大伯叔叔们说,自父亲死后,娘亲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曾经凶恶泼辣的玉蓉郡主荡然无存,而生下自己后,娘亲更是变得温良贤淑,多愁善感,冷艳动人,或许这就是做了母亲后女人的变化?
事实也的确如此,顾长生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娘亲刁蛮泼辣的模样,自他有记忆开始,娘亲待他永远是那般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甚至他都怀疑娘到底是不是真的会武功?
这样一个柔美纤弱,清艳妩媚的人儿,怎么会是他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蛮横郡主?
娘亲在他眼中就好似那冰净圣洁的柔弱雪花,捧在手心里都怕着她化了,虽然多年以来不苟言笑,总是板着一张冷艳冰冻般的模样,可娘亲却从未冷待过他。
热了要提醒他防着中暑,枕在他身边扇着扇儿,冷了提醒他增添衣裳,留在他房里烤炉看火,儿寒乎?
欲食乎?
这些都是天天挂在嘴边的口头禅,若娘亲是凶巴巴的,那这天底下就没有和和气气的人了。
娘待他好,他也愿意一辈子待她好,毕竟孤儿寡母一起生活,娘要是没了他,谁又来照顾她呢?
“……啊,长生,你来了。”愣了半晌,美妇人才从发呆愣神中抽出意识,理了理额前散落的碎发,明艳动人的眸子几乎能摄出白霜般的冷光,破碎迷离之意在这柔情万种的亡夫之妇身上迸射出别样的吸引力,丝毫看不见岁月留下的痕迹,使得她看上去更加貌美如花,沉鱼落雁。
“娘,大伯来信了。”顾长生简单地向娘亲请安,便从袖中掏出一纸书信,上面写着“南宫玉蓉亲启”,所以他不敢碰。
“哦?我看看。”美妇人正了正色,将坐姿调好,从少年手中接过信封。
“南宫玉蓉亲启。快雪时晴,佳想安善。弟媳向来可好?天寒地冻,腊月寒霜,请自重自爱,莫染冷病。自京师一别,二十年载,长生许也长大成人,念如过往,不甚感慨。巾短意长,不便多言,朝廷近日御令,意于京师筹办武林大会,推选武林盟主,定天下江湖之恩怨。如今新帝登基,又正值北燕王叛乱之际,朝廷意在统筹武林,在燕京二主站位,朝廷此次颇为隆重,汝母子二人隐居已久,恐也难逃牵连,切记独善其身。兄顾柳岺亲笔。”
“娘,大伯所谓何事?”
“唉……”南宫玉蓉美眸微蹙,只是抬手将信笺递给了他。顾长生接过迅速浏览一番,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襄阳来信,如一叶落船,轻轻点破了南宫家的宁静。
“母亲,朝廷意欲分裂武林,此番武林大会,分明是离间江湖豪杰的阴谋。”顾长生封好信笺,目光如冰,他的声音低沉,如山间细流,蕴藏着深深的忧虑。
南宫玉蓉起身,那曼妙无比的身姿宛如鲜活蓬勃的细柳,婀娜多姿,前凸后翘的葫芦形身材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细细看来,南宫玉蓉年岁已过徐老半娘,却还是那般美韵动人,那白皙素手负手立于窗前,远眺庭院中那株苍老的银杏树。
树影婆娑,如她内心纷繁的思绪。
她转身,目光如潭水般平静,却蕴含无限柔情。
“长生,世事如棋,有时不得不入局。”
“可若入局,便如蝴蝶扑火,”顾长生冷静思考一番,“不如南下,如今燕王叛乱,北地战火纷纭,且燕王亦有不败之势,战火会不会蔓延到京城,也是变数……现如今也只有前往南洋,避过这场纷争。”
南宫玉蓉轻轻摇头,目光落在院中天明的坟墓:“此地,有你父亲的魂魄,有你的血脉,我岂能弃之不顾?”
顾长生哑然,的确,父亲之墓就在此处,他又岂能如此轻率呢……
“长生,这几日,你又为何常躲于屋中不见人影?”南宫玉蓉忽然回眸,那清冷如皎月般的丹凤长眼似一抹长剑,扎的他心头一凉。
“我……我,我这不是在,在准备明年的会试嘛……”顾长生紧张地眨着眼,他实在不想再听见母亲的唠叨了。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你定是又在捣鼓那些机关阵法之术,”南宫玉蓉厉声呵道,轻盈转身,白月似流光般的绸缎在他身边划过,留下一抹淡淡的桂花清香,“你二十岁便中举人,虽然朝廷尚未为你封官,但你已经比多少天下读书人都要幸运了?你自幼聪慧,乡中先生也夸你为天人,你却不思进取,整日沉溺奇淫巧技,你本就身弱,学不得武,那除了读书,还有什么路可走?”
“我当然知道……娘,我会记住的。”
天下父母皆是如此,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更好,他并没有对母亲的唠叨有多么排斥,但他自己真的对仕途没有什么志向罢了。
“既然无事,孩儿先行告退。”顾长生退步出门,合上门扉之时,隐隐能听见母亲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回到自己的卧房,这时他才能有一丝清闲之感,书架上放着各类杂书,都是与四书五经无关之列,若是在其他读书人家,沉溺于这等闲书,恐怕早就被父母唾骂吊打一顿了。
这样想来,母亲不过是偶尔警示与他,想来已经比那些追名逐利,趋炎附势之人要好太多了。
或许这也有曾经的侠气所祟,母亲既希望他能读书进学,又不乐意见他被官场之上那些乌烟瘴气所染,每次看他与那些世家公子接触,母亲那好看的秀眉都会皱的厉害。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他现在已经考中举人,但京城官满为患,还没到他能接职上任的时候,倒是有差遣去其他地方的职位,但他以孝顺孤家寡母为由一直推脱,所以也就搁置了下来,母亲对此也并未有所不满。
在自己的房中,还藏着许许多多他自己的“爱好”。
房间宛如一座精心编织的机关迷宫,每一寸空间都蕴藏着令人叹为观止的匠心。
墙壁上镶嵌着精致的木匠机关,各种千奇百怪的木器在幽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散发出幽邃而神秘的木泽,令人难以看透其中任何一件物品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