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傅的,姓江的!老子就问你们一句。”何天抓着苏佑的头发,恶狠狠地扯着苏佑抬起头,自己面色狰狞,咬着牙问:“喜不喜欢他!”
“他们现在肯定还喜欢我呀。”苏佑被扯着头皮,觉得有点痛,他默默地踮起了脚,梗着脖子缓解头皮疼痛,暗自庆幸黄天也不算高,还断了一只手。
现在他还活着,肯定就还念念不忘,但等他没了就说不一定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何天情绪和理智完全崩溃了,尤其苏佑看着小小纤细的一只,难缠得他想当场杀了自己。
“何天,放手,如果不想你两只手怎么在你面前被解剖的话。”有男声在风里传来,但是夜色很暗,分辨不清是谁在说话,却阴鸷得不像是威胁而是在说一件事实,一下吓得何天手顿时松开,但下一刻他反应过来立刻掐住了苏佑的脖子。
“是,你说得没有一句是错的,你拿的人质也很对。”
“我就是爱死他了。”
“你现在掐着他的脖子,我就想把你的手给剁下来喂狗。”
“而且他一旦出事,我这辈子无论活着还是死掉,一定都是痛苦至极的。”
“哈哈哈哈哈哈!”何天低下头推了推苏佑,得意嚣张道:“听到没有!你个蠢货!别人喜欢你都喜欢死了,居然还说别人不喜欢你。”
“……”苏佑目光对上在暗夜里,轮廓依稀,但是在月光里被照得半明半暗的两个人,他们视线炽热,盯着他,死死地贪婪地盯着他。
里面有深刻的恶欲也有浓烈的温柔,最后却全都成了偏执的阴沉。
对着苏佑,只对着苏佑。
苏佑心口跟着发沉,先前所有坦然全都烟消云散,他一下愣住,对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可能不喜欢。”男人顿了顿:“凭什么就可以说不喜欢。”
“你又不是我,你这么风轻云淡地说这些话,是想伤谁的心。”
“苏佑,你笨我也可以养,你闹我可以宠。”
“我甚至都没要求你回应我。”
“你凭什么,不在乎你自己?你到底有没有为我想过?”
“一次次重复,一次次提醒,就是记不住。”
“就是不在乎。”
这些话不是质问,而是指责,是控诉,对于一个没有心却善良柔软的人的憎恨。
都可以柔软善良了,都可以事事为别人着想了,都可以为别人不畏生死了。
那么……为什么就不可以爱他一下?
“所以……你凭什么,就因为你自己不在意,就觉得我也不在意?”
“苏佑,我最后一次再告诉你,无论你信不信,这世界上就是有人可以喜欢一个人到由生到死,喜欢一个人到可以生死相依。”
“你薄情寡性,我都认,但不要否决我。”
“……”苏佑沉下来,呼吸都沉重了,脑子跟着一起发沉发痛,原先轻快的情绪跟着眼前两个男人交错却融合的话,重得像是坠了几千斤的石头。
看着眼前两个男人,下意识摇头,想要开口却喉咙里堵住了无数的话,一句话都不能倾泻出来。
他知道两个男人在难过。
可是,不要难过。
他的心口绵密的发闷,呼吸急促着,他浑身血液逆流,总觉得自己的胸口处有硕大的空缺,空得发虚。
少了点什么的。
可是……少了点什么?
苏佑眼眶里又涌出眼泪,视线晃动着却流出许多泪,他拼命地想要压抑下这种情绪,又想要想起自己心口处的空缺,可是两相打转,他自己哭得越来越凶,最后只能茫然无措地看向眼前两个男人。
男人一直在看他,有人自嘲:“哭什么,明明不爱我。”
“哈哈哈哈哈,我这辈子就他妈这么完蛋了!”何天浑身肌肉僵化已经到了顶峰,最后一点力气也眼看就要消失殆尽,他知道自己已经半死不死了,但是他就是不甘心,恶意发烂,他就是要害他的人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