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清新,浑身都是刺。
难捱的沉默后,终于走到车旁。
邵临低头,拉开后车门,扶住上面翼状尖角,不自然地瞥过眼,似乎不想看她,声音很淡:“上去。”
最后的那句话,比天边隐忍不发的闷雷还要沉郁,暗蕴着几分吞噬的意味——
“你男朋友在车里等你。”
黏腻的水声和吐息交换间,两人身上的洁白浴袍不断摩擦,窸窣的动静像是最自然的催晴白噪音。
童云千其实没说实话,自从知道以前的事,她就不再怕酒了,只不过她看见酒就会想到那个人畜不如的生父,会有些生理性的厌烦。
所以干脆就滴酒不沾。
可是她却觉得邵临喝酒的时候特别性感,再令她无感的酒,到了他手里,都会让她想去讨一口尝尝。
她抿了抿嘴,拉着他的大手,小声交代:“我只是发现有点不太对的情况。”
“贺柏高,他作品的买家……”
童云千站在一侧看着有条不紊处理事情的邵临,恍然的目光渡上几分陌生。
虽然陌生,却又对他这副身处高位,睥睨发光的模样丝毫不意外。
她抱紧了手里的绘画平板,在人声窃窃中偷着勾了下嘴角。
只要有他在,无论遇到什么都不用怕。
邵临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所有人踏实。
他能有受万人仰望的这天,全都是因为走了好多普通人根本不敢走的荆棘路。
即使已经没有身份说这句话。
但她还是偷偷的,替20岁那时的自己说一句——
邵临,你瞧。
现在没有人会再以偏见看待你了。
第78章你销声匿迹
Blame:78。
事情的处理办法全都落实下去了,虽然展览的暂时停止了对外的预约售票,但是如果乔峻栽赃的事情解决得够快,他们很快就能恢复如常,不会耽误原本计划的开展时间。
童云千从十一岁开始学画,到现在,绘画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作品被乔峻用这种方式践踏侮辱的。
不仅要维权,找他的陷害证据,她还要想办法自证。
画画这种东西,功底是最结实的证据。
干等着技术检测可不行,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童云千找了一圈,看见制作团队的领导和博物馆的主任以及邵临聚在一起商讨,她主动走过去:“领导,我有个事情。”
“自证的办法,就是我再以这次的展览主题重新为每件文物画一套动态插画和拟人形象,全程录下绘制过程。”
她娇丽的脸写满了坚决:“我的风格一时不会变,笔触也不会变,这样最后再发布出去,乔峻画不出来,谁是抄袭者自然就浮出水面了。”
伸手,将它拢紧,疲惫地揉了揉眼。
清醒后,发现章序不在床上。
童云千坐在陪护椅,转过脸,恰好看见,他正试图降下那扇坏掉的百叶窗,男人轻轻蹙眉,额前碎发散乱,能看出来,为了不弄出声响,在竭力克制动作。
但凭他自己,无法修缮如初。
章序尝试未果,察觉童云千已经醒来。
“还是吵醒你了。”他无奈说。
童云千语气温淡:“没事,是我先醒了。”
清晨的高级病房,窗外天光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