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梦一高估了自己的反应力,不仅没接住,反倒被它砸到了,她吃痛出声。
木质摆件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到墙边才止住。
她眉头紧锁,嘴唇抿起,望着完好无损的摆件,又感受了下身体的疼痛,懊悔地骂了自己一句傻子。
身上大概率是要淤青的了,但杨梦一不确定到底是砸到了肩膀还是锁骨,且更怕砸在了骨头上。
因为不是夏季,无法把袖子撸起来,她下意识将领口扯开,查看伤势。
保暖打底衣弹性极强,领口一侧轻而易举地就被卡在胳膊上,露出完整的肩颈线条和大片白皙的肌肤,因为这样还看不很清楚,杨梦一只得将胸脯前的衣领再往下扯点。
她正低头小心检查着,忽然有所感觉似的,抬头望向门口处——
一个男人满脸惊讶,但视线直勾勾地钉在自己的胸前。
第60章杨梦一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会儿怎么还会听到罗颂的声音呢。
苏伯是被重物坠地的闷响声和女人的惊呼声吸引过去的,那会儿他正扛着梯子从楼上下来。
他是这幢楼的房东,若房客在屋子里出了什么事可不好。
下意识地,他快步走向声音来源处。
每层楼拢共就三间单间,他只消往里走几步,便能看完。
靠外边两间都静悄悄的,而最里面的单间的门却开了条缝,毫无疑问,他方才听到的声音是从这里传出的。
透过一拳宽的门缝,能瞧见里面有个年轻女子侧对门站着,他正欲出声询问,就看到她将衣领子往边上一扯,随后又使劲将领口往下拉。
女人白花花的肌肤闪了苏伯的眼,小巧的胸脯像乖顺的雏鸟,只消再将衣服往下拉点,就要跳出来一样。
她身材高挑纤细,像一朵仰着花蕊,娴静立于风中的花朵。
他只看着,鼻尖仿佛就能嗅到花的香气,仿佛只要他伸手,就能将采撷这朵高洁之花。
苏伯口干舌燥起来,但他理智尚存,知道自己此时应当转身离开,却不知怎的,始终挪不动脚。
可这时,女人竟似有所感,猛一转头,猝不及防间与自己目光相撞。
女人眼中的惊恐,斩断了他脑中最后一丝理智。
但就是这样,他竟还记得将自己的梯子靠墙放好,将袋子轻轻置于地上,动作之缓慢,就像胸有成竹的屠夫。
随后,他才一个闪身,滑进了房中,背着手,关上了门。
杨梦一的惊慌恐惧随着男人进门落锁的动作越发凝重,立即将衣服拽起来,盖住裸露在外的皮肤。
她的四肢百骸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温度,只大脑里拉响红色警报,呜呜声一圈晃着一圈。
她薄薄的脊背颤抖起来,手掌心里都是冷汗,她知道自己与对方力量悬殊,硬碰硬胜算为零。
杨梦一试图冷静下来,找出自己绕过对方冲出门的最优路线,但让她绝望的是,无论怎么分析,她似乎都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她只能尝试让对方理智归位。
杨梦一艰涩地咽了口口水,想说什么,却不知有什么话能起作用,脱口而出道:“你……你冷静一点。”
声音一出来,她才发现自己齿间都在打着颤。
但对方一语不发,眸中欲色渐深,正一点一点拉近与自己的距离。
杨梦一的头皮紧绷得像下一秒就要破一个洞,再顾不得其他,只能奋力一搏,拔腿就往门口跑。
但她的这个举动,在对方眼中不过是以卵击石,他抓住杨梦一的手臂,往里狠狠甩去。
对方故意使劲儿,杨梦一又身轻力弱,竟被甩到窗户边上。
只一瞬间,天旋地转,杨梦一失了平衡,下意识抓住手边能抓住的东西,最终扯住窗帘一角,重重撞到了墙上,继而摔倒在地,就连那窗帘架,其中一端都掉了下来。
她的头撞到了墙壁上,脸颊火辣辣地疼,脑袋也晕得厉害。
眼前的男人让她脑海中翻涌起了许多影像,那是杜银凤的男友们不怀好意的打量,还有浴室门缝里大睁的眼睛。
恍惚间,二十五岁的杨梦一和那个孤立无援、被动无望的小女孩再次重合。
她勉强撑着地板站起来,还想往门口跑去,但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竟一个箭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