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以后,那股药苦味更明显了,特别是这难闻的味道里还混着恼人的热气。小少爷下意识曲着指头抵了抵鼻尖,鼻尖还是干燥的,没蒙上汗,他又将手插回外套口袋里。
入目是幢装修清雅的别墅,墙壁嵌着整块柔光白瓷砖,屋檐棱柱都是浅黄的原木,木纹清晰,落了层薄薄的浮灰,有些发暗。
别墅两旁有两栋的精致平房,像是后头建的,一栋挨着院门,像古代的门房,另一栋紧挨着别墅。
官衡停在别墅门口,腾出只手敲了敲门,站得端端正正,态度很礼貌。
他态度越好,官周就越散漫,手插着口袋,斜斜地靠着屋檐下嵌着白瓷砖的承重柱,眸光四处打量。
这院子挺素净,黑白两色为主,落座在半山,进门的地方有个秋千,应该是许久没人用,上头布了层薄薄的灰。从秋千那个角度往院门外看,正好能将山脚的松林收进眼睛里。
院中有一棵巨大的树,官周对草木绿植了解不深,认不出来是什么树。但这树上头一片绿叶也没有,枯枝虬错隽劲,泛着泽光的墨色里藏着抹红,至少让人知道这棵树不是棵死树。
门“吱呀”一声被从里拉开,出来个中年女人,盘着一头乌发,脸上有些皱纹。鼻头圆润,嘴唇饱满,按老人的说法,这叫善人面相。
她手上有些水迹,开了门站在一侧,不好意思地伸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笑说:“谢女士,官先生,谢先生在楼上,我带你们进去。”
谢韵对她笑了笑,官衡回头见儿子没个正形地倚着墙柱子,无奈地招了招手,等官周慢慢悠悠地走过去,伸手揽住了他的肩,小声说:“端正一点,别跟在家里一样站没个站相,你还要在这里待一个月呢,给人留点好印象。”
官周没吭气,任官衡揽着往楼上走。
谢韵走在前面,跟着那中年女人,温声问:“陈姨,小以最近身体怎么样?有好转吗?”
陈姨一听这话,先叹口气:“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咳嗽,胃口也不好。”
她顿了顿,像是怕被人听见,压低了声音又说:“有时我起夜的时候还看到谢先生大半夜在院子里,估计是睡觉也睡不好。”
谢韵面上浮上担忧,语气紧张:“怎么会这么严重?药呢?上次找的医生留的药不是挺有用的吗?小以有按时吃药么?”
“吃了,一顿也没少,我天天盯着呢。药吃多了就有了抗性,起先几年还顶点用,吃了夜里能少几声咳嗽,这两年也就是凑合凑合,有总比没有好。”
她言罢,走到一间屋子前停了脚步,叩了叩门,提了声音对着里头喊:“谢先生,谢女士他们到了。”
“进。”
里头传来的声音很低,音色很好听,温和干净,像沿路从松林里席卷而来的风,裹挟着清清冷冷的松香,蕴着阳光的温气。
陈姨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头传来两声闷闷的咳嗽,官周扶着门框正要进去,兜里的手机又振了一下,他低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一中扛把子:老大,你到了吗?见到人了吗?
一中扛把子:那人啥样啊,别是你那黑心后妈找了个借口,把你送进变态训练营了。
一中扛把子:还活着扣1,有危险扣2,需要报警服务扣666。
官周想了想,指尖跃动,回了几个字过去。
。:……
。:一个病秧子。魔蝎小说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