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关,大人可不就遭过此病嘛?在万妖楼顶楼有面记名墙,上面记录的都是一些买过神药的顾客,葛大人的名字刚好就在第三个,如若不信,那墙上人倒是不少,妖主都可一一查证。”
姜以禾一字一句说的字正腔圆,听得万俟玄埌眉尾轻挑,厉声向他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葛氏面上一慌,态度瞬间恭敬起来,“回禀妖主,确有此事,但那病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遵从医嘱便可痊愈罢了便没放在心上。”
“那大人是如何知晓那万妖楼里便有神药其他人却不知?”
“这……这我也只是偶然听闻,没想到他那儿竟还真有解药。”
“神药是什么?”万俟玄埌问道。
“是,是……”葛氏瞥了眼姜以禾,心中盘想一番会声相报道,“解药便是那人族小儿!”
“所以臣怀疑她居心叵测!联合那鹰怪里应外合!她不知从哪儿得的这偏方,于是高价售卖,我原本也只是试试,可没想竟真痊愈了,此事毕竟不是光彩之事这才没向妖主禀报,还望妖主赎罪!”
姜以禾立马接话而道:“所以大人的意思是,这人族小儿可以治得了这疮病之症,为从中获得暴利我知情不报,掳来这些孩子以高价私自售卖,还将赫赫有名的万妖楼作为了交易据点,并且瞒过了所有人不将此事供出来?”
“呵……”她忍不住笑了,面对着葛氏,最后问道:
“那大人是何时生的病?又是何时进行的买卖?”
“俩……俩月前!”
他回答完,殿中一时没了回应,像是将空气都黏住般让人越发呼吸不上来。
“大人从前不认识我吧?”
葛氏手心不自觉发了汗,他逼迫自己强装冷静,神色慌张一时缄口不言。
“那便是不认识了,不然怎不知我是六日前才进的御妖城,至于怎么进来的?我想没有人比妖主更清楚不过。”
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霎时,万俟玄埌的利爪已死死扼住他的脖颈,他冷笑着在他眼中他已然死物一般。
“妖!妖主饶命!臣可是说错了什么!妖主切勿只听她的一面之词啊!”
“好大的胆子,竟还敢欺瞒吾!那鹰怪说的是疯话,那你的呢!万妖楼乃是你们一手操办,干了这些勾当还敢说不知道!”
眼见葛氏已在溃败边缘,姜以禾继续火上浇油。
“吃几个人事小,可忤逆妖主残害妖后的事却大”且不论你们做的有多丧尽天良,眼看妖后受如此病症折磨缺知情不报,这和亲手杀了她有何区别!这一次是妖后,那接下来岂不是要落在妖主头上了!”
“你们也不过区区亲王贵戚,这谋逆之罪可也是担当得起的!”
听了这话,葛氏瞬间吓得溃不成军,“冤枉啊!我真不知妖后也患了此病!不然就算是冒着掉脑袋的罪也得带着人来给娘娘救治啊!”
“妖主!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也只是听信与他人!想着吃几个人而已挣点钱才帮他们的!不止我,还有其他人呢!他们也参与了!我只负责交易后的事,至于这人从哪儿来的我是真不知道!”
万俟玄埌嫌弃地松开手,将他重重摔在地上,叫来一众御卫,赫声下令道:
“残害生灵,罔顾人伦!将万妖楼的罪孽昭告天下!捉拿所有涉世贵族!谁要敢反抗,杀无赦!”
葛氏被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虽早知活人贩卖是他们一手造成,但姜以禾还是有所疑惑。
“大人可知这病患因何而起,除了参与的贵族们可还有谁?”
葛氏讪讪探头望着万俟玄埌,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让他会意。
“好好说,如实禀报吾心情好了兴许还能从轻发落。”
“回姑娘,这病患从何我是真不知道,我最多只是个看门的!但确实还有其他人,但他们素日蒙面根本不与我们接触,这些货也都是他们送来的。”
这让姜以禾瞬间想到了那晚林中遇见的女人,看她的穿着打扮确实不像御妖城之人,还有那些黑衣人,原本她以为他们只是追着楼止而来,但现在看来似乎另有蹊跷。
最后收尾的一些事宜姜以禾并不参与,万俟玄埌心情大好承诺会放了她自由,但她听着心中却并不高兴。
她独自往回走去,强撑了一天让她此番行动越发吃力,她看了看离楼止的住处还有多远,索性咬了咬牙又一步步迈去。
“吱呀——”
她推开木雕大门,里面是一处院落,院中一棵花团锦簇的梨树立马吸引住她的目光。
秋风慢慢亦漫漫,吹散满枝絮白,就连一途的劳累也被散落于千里之外。
与百朵白梨花同时坠落的,是树下之人垂落与掌心的视线,是她在看他,而他不在看自己时,蝴蝶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