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英处理妥当,谢绝了白姝的挽留,起身准备告辞,她还得禀告观主然后回家睡觉呢。
白姝刚刚得了生路,送她出门的时候还在好奇:“你说她真的信了吗?”
占英:“……”
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
回到傅清微家里。
穆若水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那天晚上,傅清微颤抖地吻上了她的唇。
穆若水起初以为颤抖的是对方,后来才发现在一开始的双唇浅浅触碰之后,因为莫可名状的心情而发抖的人是她自己,是激动?悲伤?难过?难以自制?
她感觉不到,认不清楚。
所有强烈的情绪经过她的身体,都会一层一层地变淡,就像打水漂一样,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只剩下浅浅的涟漪,荡不到岸边。
她现在的身体像是一个过滤器,感知不了正常人的情感。
除了愤怒。
……只有愤怒和杀戮的欲望,会百分百地留下来,甚至放大。
她非常容易动怒,也不打算克制这种愤怒,因为没人可以阻拦她。看似随心所欲,实则信马由缰,毫无方向,所以她宁愿在棺材里长睡不起。
傅清微是个例外。
她不知道自己和她究竟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会是她的欲望?
穆若水不执着于找回过去的记忆,往事如尘烟,仙道贵生,道家讲究今生,追求长生久视,既然她已经……又何必执拗过去,而且冥冥中有另一种力量在阻止她。
她的血能压制红线还是不能,对穆若水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只求现在。
至少现在在她的身边,她能感知到愤怒以外的情绪。
偶尔的,还能有愉悦。
比如说她问傅清微要打一副新棺材的时候。
傅清微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难得,难得。
她这个地方这么小,哪里放得下棺材?不像她的道观,有山有水有房子,她们两个人均面积几百平,但她偏偏不愿意,穆若水只好陪她来山下。
沙发还没有她的棺材大。
穆若水躺下来,伸长了腿比了比,确实,没冤枉它。
今晚睡在哪儿呢?
卧室里的傅清微也在想:今晚安排穆观主睡在哪儿呢?
要不然她们俩睡一张床?
傅清微揉了揉自己的脸,又用力拍了两下赶紧清醒一下。
想什么呢?
遇事不决,傅清微打电话开始摇人。
占英刚从白姝家离开,上了吉普车,屁股还没坐热,电话又响了,是傅清微。
这是夜生活结束了?天都亮了才——歇息啊?
也不知道傅清微受不受得住。
占英接起来,小心地声音压低:“喂?”
傅清微奇怪地问:“占道长,你声音那么小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