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水少了碍事的蛇尾阻挠,长剑剑身光芒大放。
傅清微立在十几步开外,青袍拂动,负手后背,轻描淡写:“杀了它。”
“是。”
全无后顾之忧的穆若水一跃而起,相思剑的剑尖自上而下贯穿了蛇脑,伤口周围弥漫雪白的寒霜,穆若水剑柄下压,锋利剑身从下颌一直划穿到蛇腹,开膛破肚。
刚涌出的鲜血被寒霜冻住阻滞一瞬,方缓缓地向外流,血液在大片土地晕开。
穆若水熟练地剜出妖丹和蛇胆,装进袋子里系紧。
傅清微收回小纸人,拇指拭去她脸颊不小心溅上的一滴血,不吝夸奖道:“动作越来越利落了。”
“不敢在师尊面前班门弄斧。”
“无需自谦,为师在你这个年纪,差点死在巨蟒手上。”
“可师尊比我晚入道。”相处这么多年,傅清微虽没有暴露后世信息,但多少也谈过一些自身修行。
“夸你等于夸我,安心受着。”
“是,师尊。”
通知了幸存的村民把蛇分了,两人沿着山路继续走。
傅清微看了看她背负长剑的潇洒身影,还是没忍住自己的骄傲之心,道:“你的剑术愈发好了,不出两年,可胜过为师。”
“那也只是剑术好。”穆若水望了眼前方的山路,一山连着一山,高山仰止。
师尊会的多了去了,剑术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种,而且她都好久不用剑了。
“为师喜欢剑术好的人。”
穆若水一脚踩空,差点儿滑下来,脚边的泥土簌簌。
她扭头望着身后的人,满脸的诧异。
师尊刚刚说什么?
师尊想把自己的嘴缝上。
傅清微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说,术业有专攻,你一心学剑,未必不能成一代宗师。为师等着那一天。”
穆若水:“……”
年轻女人默默别过头上山,就当没听见前一句。
傅清微暗咬自己的舌头。
二人一路至沧州才折返,天机阁总部辐射的范围,境内已太平许多。
出门是夏天,回来又是冬日。
蓬莱观已下了一场雪,树顶尖尖地覆着一层白,穆若水先找到躲在山洞里取暖的小三花,才披霜带雪地打开了蓬莱观的大门。
傅清微双手哈着气,进厨房准备烧火盆。
穆若水后脚进来:“我来,师尊去房里歇着吧。”
傅清微毕竟年纪大了,应了声便回房,解下斗篷抖落未化的雪籽,将衣服挂好。
房子里冻得跟冰窖似的。
穆若水来得及时,将烧着木炭的铜盆端进她屋内,道:“厨房已经在烧水了,待会我给师尊灌个热水袋暖手。”
徒儿体贴,师尊倍感欣慰。
只是……
穆若水灌完热水袋后,还在她屋里待着,没有挪窝的意思。
傅清微:“你怎地不回自己屋?”
穆若水:“师尊屋子小,火烧起来暖和,我那屋子大,太冷了。”
有理有据,小三花都在脚边的地上团着呢。
傅清微于心不忍:“今天的冬天好像格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