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无奈地闭目轻笑,他发现虞悦的欲擒故纵简直浑然天成,轻而易举就能把人心吊得不上不下的。
不过,她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惦记着正事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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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陈鉴并不容易,绕是伶牙俐齿的摇光都费上了些时日,可算是说动了,在梁璟的安排下进了太史局做一个小小的天文博士。
终于得了空的虞悦倚在榻上,小桌上摆着一个盛着红色泥状物的小碗和一沓树叶,绣鸢坐在榻边一个稍矮的小杌子上,用小勺将红泥堆在她的指甲上,再用树叶缠住。
隐约听着门外有声响,紧接着是行礼问安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梁璟来了。
梁璟进门没有说话,看看她,一直盯着绣鸢手上的动作,看了一会儿才对绣鸢道:“你去厨房看看午膳吃什么。”
明显是支走她的意思。绣鸢看了眼虞悦,得了她的意才离开。
梁璟走近她,撩袍坐到刚刚绣鸢坐的,还不及他小腿一半高的小杌子上。用两指捏住她的指尖,另一只手拿起小勺,从小碗里剜了一块花泥堆在她的指甲上,再用树叶包住,但包的松松散散,歪歪扭扭。
“你还会涂蔻丹?”虞悦举起手摆在眼前看了看,结果松松散散的树叶摇摇欲坠,她赶紧摆平手指。
“刚刚看绣鸢弄,现学的。”梁璟试了几次,树叶都和花泥打滑包不好,汁液都流到皮肤上了。
虞悦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解救出来,“你支开绣鸢,是有什么秘辛要说与我?”
梁璟拿过桌上的帕子,从水盆里蘸了点水,握住她的手腕一点点把流下的汁液拭去,“没有秘辛,就是想跟你单独呆会儿。”
最近他不仅要忙陈鉴的事。宣文帝的寿宴快到了,周边列国前来恭贺的使者众多,整日忙得脚不沾地,两人一天里只有晚膳时能说上几句话,甚至有时连晚膳都见不到。
“你今日怎么得空在府上,鸿胪寺那边都安排好了?”虞悦稀奇道。
“你连我的休沐日都不记得?”梁璟一脸受伤地抬眼看她,“亏我一心想着外面多了许多新鲜玩意儿,带你出门散散心。”
“你不早说!”虞悦听到出去玩眼睛亮晶晶的,惊呼起来,“你若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就不涂蔻丹了,白白浪费半天功夫。”
梁璟抬手点点她的眉心:“与我呆在家里怎么能算浪费功夫。”
虞悦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昨日黄金屋可是出了风流先生的新作,你买到了吗?”
“最近事情太多,忙忘了。”梁璟面上浮现懊恼之色。
“你看那是什么?”虞悦神神秘秘笑了一下,顶着树叶的纤纤玉指向不远处桌子上一指,笑容得瑟起来。
那可是风流先生本尊亲自差人送来的。
梁璟会意后勾勾唇角,起身拿上桌上的书坐到榻边,一手撑在榻上凑在她面前,露出特别感动的表情:“怎么办?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大可不必,”虞悦屈膝抬起,顶住他想要靠前的身子,一时嘴快脱口而出,“你先治好了再说吧。”
“治什么?”梁璟疑惑道。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虞悦脸色大变,立刻噤了声,紧咬下唇连连摇头:“没什么。”
他都说不出口的隐疾,她就更不能主动提了。毕竟事关男人的尊严,哪怕自信如他,被戳破肯定也会受到打击的,等她找到大夫再说吧。
梁璟一眼识破她的心虚,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笑意不再:“把话说清楚,你以为我有什么病要治?”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治”这个音很难圆啊,置?致?掷?……想到了!
“我说的是,值,等王爷当值结束了再说,呵呵。”虞悦弱弱地挤出一个笑脸,笑得心虚又谄媚。
“连王爷都叫上了,你心虚得不是一丁半点啊,虞恬恬。”梁璟一手握住她顶住他那条腿的脚腕,危险地眯起眼睛,“不老实交代的话,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第47章第47章圣寿节虞悦袭来的爪子正顺……
虞悦面露纠结迟疑半晌,眼神闪烁,最后心一横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没事的,我已经打听过了,郊外有个治疗隐疾很厉害的名医,过两天我悄悄把他请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梁璟听的眉头越皱越深,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什么隐疾?”
“会好的,不必太过忧心,”虞悦用指腹轻点几下他的手背以表安慰,表情中却透露出几分难以形容的怜色,“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深知不是什么好话,梁璟被她藏着掖着没头没脑的话绕得失去两分耐心,握着她脚腕的手加重了些力道,“直说就是。”
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脚腕上紧箍的感觉让虞悦心里不断打鼓,斟酌措辞时眼神止不住地朝他身下飘。
梁璟没有说话,一瞬不瞬地紧盯她,只见她意味深长地目移到他身下,瞬间明白过来她为何如此吞吞吐吐。
他气得头上要冒烟了,后槽牙咬得嘎吱嘎吱响,猛地欺身向前,两只手臂撑在虞悦身侧,近到两人的鼻尖几乎要挨上。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人道,今晚就证明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