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盏被她逗笑,吸一口草莓碎冰,冰得一个激灵。
她解释:“这个更偏理论数学,不过也可以拿来算桥牌。”
她刚说完,身后忽然卷过一股冷气。
是的,冷气。
空调凉风被人快步经过时带动,她非常敏锐地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一丝不爽,回过头,光影交织着,明与暗交界的地带,只看到一个少年颀长嚣张的背影。
温盏微怔一下,有点不可思议。
紧接着,心里微小的、说不出口的惊喜,像藏在汽水里的小泡泡一样,一个接一个漂浮起来。
身边有女孩窃窃私语:
“草,商行舟竟然也选修了这个课!”
“赚到了,这都能撞上他?”
“但他第一节课没上?感觉他也不会节节都来……”
……
阶梯教室相当宽敞,大多数学生都集中在中后排。
商行舟穿着运动短裤,和一件袖子剪了缺口的黑t,寸头短有些湿,拽里拽气拎着背包,拉链没有完全拉严。
正中露出一截遮不住的网球球拍,大概刚刚从球场回来。
可他身上没有汗味……
温盏想。
是洗过澡了吗。
小电影还在放,但已经没人关心投影了,都在看商行舟。
众目睽睽,他旁若无人迈动长腿,气压有些低,一口气走到第一排。
也不知道石一茗占的这什么破位置,走到跟前时,这哥们正背对着他,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在对着旁边几个女生造谣:
“我喜欢腰细的,哦,商行舟?商行舟他喜欢胸大的。”
草莓冰呛进气管,温盏趴在桌上,咳得肩膀抖抖抖。
商行舟皱眉,抬腿踢石一茗凳子一脚:“滚进去。”
石一茗立刻抱着讲义坐到里面,把位置给他腾出来。
一边挪,一边仰头问:“舟子,你知道这是个什么课吗?”
“你文盲?这都要问?”商行舟头也不抬,散漫地冷声,“打牌的课。”
“……”
后排的涂初初默不作声看着,一边拍温盏给她顺气,一边谨慎地撑住下巴:“我哥也报了这个课呀?”
温盏回过神,有点艰难地“嗯”了一声。
涂初初喃喃:“他看起来好几把凶啊,我们还是离他远点。”
“……”
快下课时,老教授退出ppt,推推眼镜:“还有二十分钟,你们写个小作业概括下我第一堂课讲的内容,不用很长,三百字就行。”
温盏从活页夹中取纸出来写梗概,这课没设课代表,写完了,就从最后一排往前面传。
等收齐了,果不其然,老教授翻着作业纸,说:“好的,现在我来点个名。”
他挨个儿读名字,温盏撑着脑袋,放空思绪,盯着第一排商行舟的后脑勺看。
这些年他似乎一直是寸头,不太喜欢留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