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楼殊开车带林俞去医院。
留下四人瘫在别墅里,冷汗顺着额头一滴滴往下掉。
“我相信了,”最后,高平青挤出一句话,“他们俩真能长久。”
一个不是人,一个不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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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俞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他在电话里问了警察,他的妈妈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点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倒是秦修,现在还在抢救,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在车上,林俞接到了他外婆的电话,他们从未见过面,也没有过任何联系,不过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林俞赶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已经结束了。
医生委婉地告诉了他结果。
命暂时保住了,但还在昏迷,不排除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
林俞有点遗憾,不过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
在医生问他治疗方案时,林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守治疗。
“我会将他送到疗养院,”林俞回答道,“那里山清水秀,很适合疗养。”
医生看着喜气洋洋的一家人,露出一个虚假的微笑:“那我们先送秦先生回病房。”
“外公外婆,”林俞转过头,看他他从未谋面的亲人,“我想见一见我的妈妈可以吗?”
“当然可以,”外婆疼惜地揉了揉林俞的头发,“她也很想见到你。”
林慕云出生在一个富足和睦的家庭,她的家庭没有秦修那样富有,却给了她足够的爱,让她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可以在成年后选择了自己热爱的考古事业。
直到她遇见了秦修。
事业被强行打断,和家人的联系也不被允许,她被迫生下一个孩子,自此,这个孩子就成了威胁她的工具。
林俞推开病房门时,林慕云正在看书。
她还穿着病号服,长期的压抑让她看上去有些憔悴。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带了几分生机与活泼。
“俞俞,”听到声响,林慕云放下书,招呼林俞过来,“过来坐。”
她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发,此时随意散开,如同黑色的瀑布,遮住了贴有信息素抑制贴的后颈。
林俞走过去,林慕云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把他紧紧抱住。
“妈妈好像从来没有抱过你,”林慕云声音颤抖,“对不起,妈妈让你受苦了。”
在接近二十年的时光里,林慕云曾无数次看着秦修掐住林俞的脖子,在她面前,将手一点点收紧。
“慕云听话,”秦修轻声威胁道,“你不听话,我就掐死他。”
当时的林俞尚且年幼,被秦修提起来的时候脚都没办法沾地,他被强迫着转头去看他的妈妈,看着妈妈崩溃地哭泣。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勉强伸出手,似乎是想去安慰妈妈。
“妈妈,”林俞抱着林慕云,喃喃道,“我终于抱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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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林俞之后,林慕云的精神状态突然不稳定起来。
她似乎陷入了一场又一场无休止的噩梦中,她总是觉得,自己还被困在冰冷的房间里,年幼的孩子痛苦地喘息着,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会听话!”她痛苦地叫喊道,“你不要伤害他!”
林俞就坐在她的身旁,轻柔地将她抱进怀里,一遍遍耐心重复:“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
林慕云双眼无神地看着林俞,渐渐清醒过来。
泪水打湿了林俞肩膀处的衣服,林俞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林慕云终于精疲力尽,躺在床上睡着后,林俞小心翼翼地走出病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