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拉去录口供开始,一直忙活到凌晨两三点才勉强算是结束,被通知要在离开长野前抽空去警察本部做一次详细的笔录。
尽管之前也经历过这一系列复杂流程,但又被这流程折腾一遍的你还是非常想再吐槽一句:
除暴安良这档事可真离了大谱的麻烦。
等坐上送你们回度假山庄的警车,你头一歪,直接靠到旁边人肩上。
“枝和?”
“好累。”你闭上眼睛后小声说。
对方听到后,微微动了动,将肩膀调整到你靠上去正合适的高度,一只手拿着块干净的手帕,为你轻轻擦了擦脸上的灰。
“那就睡吧。”
你听见他说。
但你并没有睡去。在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里,你不太能轻易进入睡眠,只是现在的你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说两个词都十分费劲。后背断裂的疼痛,回档期间的大量酗酒——尽管酒精没能跟着灵魂一起爬到你这颗脑子里,但徘徊在感知中的醉意和宿醉的倦乏仍在——二者产生了发酵,让你陷入半昏半醒的混沌里。
虽然已经疲惫成一副昏睡不醒的模样,但你被训练得异常敏锐的五感却还在运作。察觉到后车门被外面的人拉开,一阵寒风吹进来,紧接着是萩原研二的声音。
朦胧间听他们讲话。
“小诸伏原来你在这啊,你哥哥刚刚在找……小枝和他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他累了。萩原你帮忙转告我哥,跟他说我晚点与他电话联系。”
“诶好吧,不过小枝和不去医院真的可以吗?我明明看到那根房梁就要砸他身上他却说没事……”
当然有事了,你后背可一直都疼着呢。但去了医院,那里的医生也最多是对你竟然还没死这个医学奇迹表示下难以置信的震惊。
“应该是枝和躲得快。先这样吧,我已经找医护人员要了一个急救箱以防万一,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就立马把他送去医院。”
“这样也行,那就让他睡吧。”
“zero他们弄完了吗?”
“好像都差不多了,等会儿就可以一起回去。诶,小诸伏,你哥他过来了。”
“……”
咔嗒
很短促,是前面驾驶座方向的开门声。
你感受车子往下沉了沉,应该是坐进来一人,随后是新的一轮对话:
“哥哥?”
“景光,我送你和你的朋友们回去。”
“可他们好像还要等一会儿才可以走。”
“已经弄完了,你们有空时去补笔录就行。”
“好的没问题。”
“……”
对话在这停顿了几秒,接着——
“晋川君如何?”
“哦,枝和他没事,只不过太累,等一会儿到了再叫醒他吧。”
“也好。”
……
之后,你听见降谷零和萩原研二的声音,他们俩一起坐上了车,萩原研二坐在你左边。原本降谷零的说话声还挺大,但或许是发现了你闭着眼像是熟睡,声音也就小了下来。
在车行驶的过程中,车厢里只有几人轻微的讨论声。
你渐渐将他们的讨论当成了是背景音。匀速行驶的汽车就好似婴儿的摇篮,鼻翼间有灰烬与大海的结合气息,你在这种能让人安心下来的氛围里,逐渐昏沉沉地陷入浅眠。
等意识再回笼,你发现车已经停下,多半是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