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躲不闪地与之对视。
最后,是琴酒先撇开自己的目光,重新转过身。
“这才是你,金麦。”琴酒背对你,冷冰冰地说,“不然我会怀疑那女人除了没教会你任何有价值点的东西外,连报告也掺了水。今晚的行动结束,走了。”
对方继续往前快步地走下楼梯,很快便拉开距离。你背着他,将右手中那把不属于自己的枪以抛物线,精准地扔还给连自己配枪何时被人摸走都毫不知情的伏特加。
突然被枪砸中的壮汉一脸惊讶,缓过神后,刚想询问你,却在要开口时,被你冷不丁望过去的红眼睛吓得连忙将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没听见吗?还不赶紧去开车。”你漫不经心收回视线,淡淡地说。
伏特加一个激灵。
“没、没问题!”
他慌忙收好自己的配枪,捏着车钥匙从你身边路过时小心翼翼,然后飞快地跟自己大哥一起消失。
后坐力的震感还残留在右手虎口。你紧握成拳,又松开,最后只在掌心中留下四枚指甲印,但很快得到自愈,了无痕迹。
“……”
你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波澜,只是迈开步伐,一步一步下楼梯,跨过横尸在地的军火贩,路过在客厅沙发上安详闭眼的女人,离开这幢已经变成死寂一片的小洋房。
ごめん。*
——
车重新开回到市中心时,时间还有约莫三十分钟左右就到零点,开启崭新的一年。
为了避开一切会导致自己倒霉操蛋地跟傻逼一起迎新年的见鬼可能,当车还停在马路中央等红绿灯,你就招呼也不打,二话不说拉开车门下车,摔上车门的力道恨不得将整扇门板都卸下来。保时捷主人恨不得吃人的眼神隔着车窗都要化为实质扎你身上,而你头都不回一个,直接横穿车流,潇洒地扬长而去。
前一天下下来的雪并没在这座城市里留有痕迹,就好似从未出现,除了曾见证过它短暂到来的人们。
回家路上,你在同一个十字路口,被同一人拦下,只不过对方显然并未能认出你。
年轻的流浪汉身上还穿着同上次见时一样的薄卫衣和肥裤子,身上背着把吉他。他看上去将他唯一的资产视为生命般重要——连吉他都被放进一个七成新的乐器包内取暖,而他自己却还在寒风里发抖挨饿。
“先生,请问能给我点钱买面包吗?我可以为您弹几首歌作为报答。”
他在这条节假日里没什么行人的街道上,像看到救星般,小心翼翼抓住你的臂膀,可怜地央求道。
“好。”
这次你驻足了下来。
“太好了!”
对方顿时变得喜出望外,激动得眉飞色舞起来。生怕你反悔变卦,他连忙放下自己背上的乐器包,拉开拉链,取出吉他,靠在一旁的路灯杆上就准备弹奏。
你往旁边站了站,找到听音乐的舒适距离,看着在橘黄色的路灯下,年轻人抱着自己心爱的吉他,低头摆弄吉他弦。
在试了几个音后,对方突然想起要咨询在场唯一听众兼顾客的意见,于是带着些紧张和歉意地咬了咬唇角,业务不太熟练地小心询问道:
“您有什么想听的吗?”
你摇摇头。
“你决定吧,我都可以。”
“那……既然现在是新年夜,我先为您弹新年曲吧?”
“当然,我都可以。”
得到你的肯定答复后,年轻人摆正姿势,微微低垂下脑袋,双手重新在吉他弦的两端归位,手指轻轻的拨动,让属于新年夜的欢快音乐在空荡的街头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