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刚从公司电梯里出来,准备去停车场提车时,接到了萩原研二的电话。
电话那边有很多杂音,汽车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最为明显,说话人的声音差点被这些噪音盖过,但依旧能够听出他话语中的好心情。
“小枝和下班了?”
你边晃着车钥匙边走出大门,告诉他:“是啊,刚出来,准备去取车了。”
“那过来一起吃烤肉?”
呐呐,有点点心动。
“萩原警官要请客?”
“不是我,但有人请客。”
是别人请啊……
“我过去能合适吗?”
“合适啊,怎么不合适?允许每人带家属一名,我跟小阵平正好一人带半个。”萩原研二和旁边人说了两句话,然后转而又继续跟你说,“小阵平已经把烤肉店地址发给你,我们快到了,你也快过来啊!”
“诶——”
还不得你再说点什么,电话就挂了。你点开刚收到的新短信,发现那家烤肉店的所在位置你知道,离公司不算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而且那家店的好评还挺多,挺值得一试。
那好吧,就恭敬不如从命。
本着这样一个普世道理,你哼着欢快的小调,心情愉悦地走向了大楼侧边的停车场。
而且,有饭不蹭是傻子呀~
车快开到烤肉店门口时,你在十字路口一眼看到那辆明晃晃的白色马自达。于是你干脆放缓车速,直接将自己的车跟停到了马自达后边,省得一会儿再找车位。
开门下车后,你四处张望了几眼这条好久没来过的老街。
你对这座城市的探索是由他们而起的。以前刚认识、还不太熟的时候,你有意专挑他们上学的时间处理事情,他们也并未很快发现你时常消失的非正常状态,放学后过来找你,你总是要么趴在沙发上要么躺在床上,一副萎靡不振的堕落样子,那两人都看不下去,说什么也要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拉出门,然后会坐上一辆一颠一颠的公交车,穿过半个城市来到这里。你们三个没有丁点艺术细胞的大老爷们在这条街上漫无目的的逛逛画展、买点小吃、看看电影,你会在坐下来的时候,一边吃景光买回来的冰淇淋,一边听他们讲学校里的见闻。
不过现在,记忆中的街道完全完全变了个样,那些比较熟悉的画廊和老店都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些从没见过的新店铺;路口也被重新规划,应该是这几年里又进行了整改和翻修……
这座城市就是这样,似乎始终没变,高高的红色铁塔一直屹立在城市的中央,很多回忆在飘落的樱花和枫叶中成为永恒,实际却总是在变,转瞬即逝,沧海桑田。还真是留不住丁点东西。
喔,除了那家冰淇淋店还开着,不过似乎换了店长,之前那位看两个国中生带弟弟不容易、于是总会多送一个球的老店长退休了。
你惆怅地摇摇头,在装模作样感伤一阵后,便收放自如,抹去了心中的那点伤春悲秋的情绪。刚准备收回落在瓦砖上的目光去找烤肉店蹭饭,听到身后有人喊你——
“晋川!”
你闻声回头望去,就见喊你的人正从身后三十米远的地方走过来。他穿了身冷酷风的便装,两手拽拽揣在裤兜,拧着眉不耐地看你。
走近后,更是毫不客气地说:
“在门口看你半天了,东张西望什么劲儿,这么大的招牌也看不见?”
“看到了呀,这不就在过去的路上了嘛。”你将头上的帽子往下扣了扣,然后朝前快走两步,跟前面的人并排走到一块,笑嘻嘻地抬头问道,“怎么还特地出来接我?”
“不然呢?”
松田阵平抽出只手替你正了正帽檐。
“估摸你差不多也该到了,又半天没见着人,鉴于你曾经多次开车差点被交警抓住的铤而走险的历史经历,我带上了我的警察证出来准备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