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
惊慌失措的女士慌里慌张地拿纸巾想帮你擦拭,离得最近的服务生也连忙递上干净的餐巾,但你已经抽出自己放置在胸口的墨绿色口袋巾,遮住被泼到的左半边脸。
“我没事。”你一面用口袋巾轻轻沾着脸上的酒水,一面挡下了看上去快要急哭的肇事者女士不断往你身上伸的手臂,态度温和地安抚她一句后,便跟服务生说,“带我去趟洗手间处理下就行。”
这张脸不能用了,不过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是个脱身离场的机会。
服务生上前一步为你引路。
“先生,洗手间在会场外,请您跟我来。”
“好的谢谢。”
你对不远处穿着身服务生套装、早早出现会场侦查的野格不动声色地比了个手势,目光从角落里正在交谈的一男一女身上轻轻扫过,过后若无其事地落回视线,跟在服务生身后离开会场。
……
咔的一声,洗手间门被打开。
正在对着镜子用纸巾沾干身上酒渍的你头也没回:“你就不能换种方式吗,梅洛,我这身衣服五位数起步,单位是美元。”
门口的动静停止了一秒。
你关掉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化作为无,门外隐隐约约的悠扬音乐声变得清晰许多。
一秒过后,门口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随着门锁的轻声落下,高跟鞋声有节奏响起,跟随一起的,还有个听起来柔和无害的女声:
“我果然没料错,你跟从前一样聪明。”
你沾衣领上的酒渍的动作一滞,瞳孔猛地颤动。
你缓缓放下拿着纸巾的手,面不改色地转身。
“你认识我。”
“你觉得呢?”
刚刚在宴会上拿葡萄酒泼你一脸的女人在你看过来的时候,用上挑的朱红色嘴唇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妩媚的狐狸眼,一身艳气,之前的那副手足无措的柔弱模样荡然无存。
“我们做情报的,总会比别人多长一只耳朵和一只眼睛。”
女人说着,将一个小小的黑色u盘放在洗手台的台面上。
空气像锋利的冰渣围绕四周,你看着她动作。
“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比小时候更招人喜欢了。”放下东西后,对方的眼光开始肆无忌惮地在你身上来回地游移盘旋。“外面有好几个富家女和有钱富婆的眼睛都色迷迷的黏在了你的腰上和腿上,你自己没留意到吧?我猜她们肯定有在背地里讨论该怎样把你搞到手,然后亲自上手试试扶在你腰上的感觉如何~”
“我不记得我有见过你。”你过滤掉后面那些恶心的俗话,平静地说。
“你当然不会记得我。”
梅洛笑盈盈地仰起头望进你的眼睛。
“我那时是隔着玻璃看到的你。十六年前你刚被那女人带回来的时候,就像只可怜没人要的小狗,想不到几年后被养成了长爪的猫,没提前拔掉你的指甲是他们最大的失误。”
“……”
你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肉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得好似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你从那里逃出,它曾带你逃离噩梦。
如今梦魇阴魂不散。
“现在,你看见了我,在想些什么呢?”
女人调侃地问道,像鬼一样的眼睛一直盯着你,一步步靠近你。梅洛酒极其讽刺的柔和气息已经开始冲撞鼻息,搅动起了周围冷冽的空气。
“在想该如何把我跟实验室里的那些人一起烧掉是吗?或者直接用手拧断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