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肮脏得不行的浑水,而你正踩在上面。
你厌弃地收回视线,卸力地垂下脑袋,抬手摘掉眼镜,用力抹了把僵硬的脸部肌肉让自己从满脑子的混沌中清醒,放弃思考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重新戴回眼镜。
“现在,”你绕过了前面谈论的所有话题,换了副口吻,说起另一件事。“这边出了点状况,那个慈善宴会上发生命案,警方已经进去介入。”
“……野格呢?”
“他应该还在里面。”
“金麦,你要想办法把他弄出来。”那头人叹了声气,说,“他现在是敏感时期,不能跟警方沾上关系。”
“呐,但现在会场的门被关着,我如果贸然进去也有问题。”你举着手机,侧身绕出大理石柱,朝依旧紧闭的会场大门望了眼,语气轻松道,“或许我们可以假设他的假身份禁得住警方的盘查,问题不大。”
“他不能有事。”
“你跟我说这有什么用?敏感时期还安排他出来做任务,你们这群人,到底是爱他呢还是恨他呢?”
对方不答,只又强调了遍:
“野格不能有事。”
“好吧,好吧。”
你无奈地耸了耸肩,十分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我会盯着人从那扇门里完好无损地走出来,若是缺胳膊少腿了我再想办法帮他拼凑回去。对了,还有最后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们也不会是队友,亲爱的。”
——
挂断电话后的你从粗壮的柱子后慢悠悠出来,发现大堂中央已经变成乌压压的一片。
诶呀,这人数起码比你离开前的多出两倍有余,穿着各种职业装和礼服的人都围聚在一块,面朝同一方向,叽叽喳喳地一起讨论。
果然八卦才是全人类的共通性。
你收好手机,把外套拉链往上拉了拉后,又凑了过去蹭一耳朵。
讨论声最热烈的叔叔阿姨们正在一人一嘴地说着:
“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啊现在?”
“这谁知道?还没人从里面出来。”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我今晚要负责打扫那的卫生!现在里头有过死人,我都有点害怕。”
“死人俺见过,俺爹死的时候还是俺一个人照料的,就是不知道里头那人死的时候是啥样。”
“咱这会停业几天吗?”
“看经理安排吧,可能这个会场会被关上一两个月。”
“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敢租用那里。”
“现在外面来了好多警车,把路都堵死了。”
“这是不让人走啊,这架势,像是要把凶手当场抓获。”
“诶诶诶,门开了!”
“门开了?!”
“第一个出来的那人是警察吧?他们是不是准备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