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暴露消失后,琴酒关注到你。”
“随便,他想看就让他看。”
你借了火,指间夹着久违的香烟。昏暗的房屋里吐出的灰白色烟雾模糊了你的面庞。这里家具极简,而你悠闲地翘着腿,坐在了窗边唯一一张靠背椅上,观赏窗外下雨时变苍白的东京都市。
你无所谓的态度,令提醒的人看了你一眼便不再多说。她拿起桌上空了的红酒杯,走到吧台前。
“波本还是黑皮诺?”贝尔摩德给自己倒酒时顺便问道。
你看着窗外。
“不喝了。”
“苏格兰也有,是艾雷岛产,我不经常拿出柜子。”
“不是,戒了。”
“戒了?”女人将信将疑。
她倒了半杯醇香的红酒,在瓶口重新塞好木塞,将红酒瓶放回原处,优雅地持着酒杯,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坐下。
贝尔摩德晃着杯里的酒,随口般问:“怎么,能睡觉了?”
你的声音懒洋洋,听起来有几分得意:“早就能了,而且质量不错。”说完,吸了口烟,在吞云吐雾时,把多余的烟灰弹在窗檐上。
有两星掉到你鞋面,像墙壁上脱落下来的白霜。
“之前是睡不着,现在是睡不够。”
“当心一觉睡去,醒不过来。”
你撩起眼皮,冲人假笑:“你在说自己?”
对方回以一贯别有深意的笑,酒杯向你的方向稍作倾斜,做碰杯动作,之后杯口抵到了红唇边。
你坐在屋子里唯一有明暗交接的地方,不明亮的太阳穿过层层浮云和雨雾,最终将发白的阳光打落下来。下雨时的阳光变暗淡,但哪怕丁点微量的热感,仍旧烫了烫你的睫毛,令你脆弱的眼皮感受到灼热。你浑身舒展地靠在椅背,仰头枕到窗檐,被玻璃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与街道上车流驶过的摩擦声包围,一小滩烟灰也就离你厘米之遥,只要你稍有动作,发丝便会沾上星星白色。贝尔摩德坐在深灰的阴影里,将漂浮在空中的粉尘看得一清二楚,只字不言。女人身上的亮白色绸缎裙拥有珍珠般的光泽,弧线流畅而优美,犹如划过黑夜的星;她没拿酒杯的手的手肘撑在沙发的侧扶手上,身体斜斜地倚靠,漫不经心的眼神,不紧不慢地扫过窗檐,扫过降落到地板上的那束光。
“诶,我们认识多久,有二十年吗?”
“接近吧。”
贝尔摩德收回视线,从容地喝口红酒。
“你记性变差了,金麦。”她吞下酒后,又补充说。
你不以为然地耸肩,指指自己的脑袋:“不能指望一个脑袋被开过好多个洞的人记忆力很好。”
她不予理会,喝自己的酒。
你在细雨声中认真地欣赏温柔缠绕在指尖的阳光,不禁眯了眯眼。忽然,突发奇想地问:“你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有自己的意识吗?”
直到你手举酸了也没得到回应。
你放下手坐起,以为听的人已经决定要对你抛出的匪夷所思的问题置之不理,对方却这时放下喝光的酒杯,一脸平静地看过来。
女人习以为常似的淡定反问:“你想说,我们都被人操控?”
你神神秘秘地眨眨眼。
“它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