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间内静默无声,只有小虫悠长清浅的呼吸声。
凌抬起手,用手背遮住了眼睛。
好半晌,他才低低地,模糊地应了一声:“……嗯。”
简宿光差点没笑得滚到地上去。
怎么没想到呢?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暴躁易怒,情绪不稳定,偏偏精神极度亢奋,进入了躁狂和低沉同时并存的状态,攻击性大得控制不住自己等等等等。
这简直再明显不过了啊!
这不就是,每一只雌虫进入发、情、期的征兆吗?
对其他雌虫来说,这简直是家常便饭了,尤其是低等级的雌虫,发、情、期的次数频繁到他们只会一撇嘴:“又来了,好麻烦。”
但对于凌这种顶级雌虫来说,这是相当陌生的体验,更可能是他们一生中少数不能掌握自己情绪的经历。
……难怪。
难怪这几天来,老大躲着他家那只雄虫走,原来根本不是什么矛盾,纯粹只是老大对自己的情况感到手足无措,最后干脆地选择了逃避而已啊!
简宿光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里,他笑得几乎要撅过去了。
凌放下手,他维持着仰头的姿势,视线却越过鼻梁,幽幽地看着简宿光。
直到简宿光的笑声逐渐变轻,逐渐变得干瘪,逐渐变成了尴尬的干咳声。
凌:“给点意见?”
简宿光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我能给出的唯一答案就是——”
他紧盯着凌的眼睛,字正腔圆地说:
“请您抓紧这难得的一次机会,尽快去找您的雄主吧!”
……
“好吧,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凌无奈地耸了耸肩,终于站了起来。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军制外套披上了肩,散漫地走出了门。
简宿光无奈地摇了摇头,弯腰伸出手,轻轻地将小虫抱紧了怀里。
还在熟睡中的小虫下意识地在他手臂上蹭了蹭脸蛋,一脸幸福的微笑,也不知又梦到了什么。
简宿光怜悯地看着他。
可怜的里德,你还得在我这寄养好长一段时间了呢。
他抱着小虫走出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每只雌虫在进入发、情、期以后,都会有些不同的细微变化。有的可能会性情大变,有的可能会进入休眠状态——顺便一提这个简直悲惨极了。还有的在此期间,腺体散发出的信息素,会强烈数倍甚至数十倍。再芬芳的气味在这样的浓度下,都会变得恶臭难闻。
总之,你最好祈祷自己是朝好的方向变化的,否则本就挑剔的雄虫,就更不会看上你了。
……
而现在的陆墨。
陆墨,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
说要找雌虫,就要找雌虫!
凌是谁?不熟呢。
于是,在下午四点三十的时间,他穿上整齐的衣服——顺便一提,新来的管家确实是超级好使的!和他预期的一样,即使穿着最板正的皮鞋,走路时也不会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专业素养简直令人发指!
他满意地抻了抻衣袖,看着镜子里黑发绿眸的男人,默默地伸出手,撑住了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