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陈太医瞟了一眼陆映的手臂。
霍明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迟疑片刻,上前掀起陆映的衣袖。
青年的左臂强劲有力,却交错着密密麻麻的伤痕,乍一眼看去得有几十道,全是用匕一刀刀割出来的,如今虽已愈合,却还是淡淡的肉粉色。
小陈太医硬着头皮:“从前陛下欲要对昭宁郡主断情绝爱,可惜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因此不惜寻来苗疆蛊虫喂进皮肉,以压制情愫。”
结果显而易见,失败了。
霍明嫣脸色难看。
她知道表哥对沈银翎有情,却不知道,他竟情根深种到这种地步!
她又问:“绝子药又是怎么回事?!表哥乃是天子,谁敢在他的饮食里下这种药?!”
见小陈太医欲言又止,霍明嫣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她不敢置信,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难道是沈银翎?!她怎么敢?!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她转向殿外,喝令道:“来人,沈银翎谋害龙体,把她关进——”
小陈太医打断她:“是陛下自愿的。”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潮寒雨汽顺着窗缝钻进来。
霍明嫣在关外经历过冰封万里不见艳阳的冬天,可那样的严寒,却比不上此时此刻的遍体生凉。
她哑声:“你说什么?”
小陈太医重复:“是陛下自愿的。”
霍明嫣怔怔立在原地。
二十多年来学习的东西,所谓后嗣为大,所谓传宗接代,在此刻彻底崩塌。
表哥那般重视规矩礼仪的人,竟然要为了沈银翎,服食绝子药……
可他贵为帝王啊!
他这辈子,不要孩子了吗?!
霍明嫣缓缓望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青年。
她低估了表哥对沈银翎的感情。
这份感情宛如高墙,将她残忍地隔绝在了外面。
霍明嫣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虚弱地跌坐在榻边。
良久,她轻声:“本宫知晓诸位太医医术高明,希望你们能尽快为表哥调理身体,清除他体内残留的热毒和蛊虫,再为他解开绝子药的毒。表哥贵为一国之君,为了江山社稷,他必须得有后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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