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清楚楚的。但那是女官的事,我只要督促她们做好就行了。
问题是李承鄞从来没在夜里来过,于是从我到永娘到所有人,大
家都渐渐松懈了,底下人更是偷懒,再没人按那条条框框去一丝
不苟地预备。所以当他走进来的时候,只有我和阿渡坐在桌前,
兴高采烈地打叶子牌。
我正抓了一手好牌,突然看到李承鄞,还以为自己是看错
了,放下牌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咦,还真是李承鄞!
阿渡站起来,每次李承鄞来都免不了要和我吵架,有几次我
们还差点打起来,所以他一进来,她就按着腰里的金错刀,满脸
警惕地盯着他。
李承鄞仍旧像平日那样板着一张脸,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
上。
我不知道他要干吗,只好呆呆看着他。
他似乎一肚子气没处,冷冷道:“脱靴!”
这时候值夜的宫娥也醒了,见到李承鄞竟然坐在这里,顿
时活像见到鬼似的,听得他这么一说,才醒悟过来,连忙上前来
替他脱靴子。谁知李承鄞抬腿就踹了她一记窝心脚:“叫你主子
来!”
她主子再没旁人,起码她在这殿里名义上的主子,应该是我。
我把那宫娥扶起来,然后拍桌子:“你怎么能踹人?”
“我就踹了!我还要踹你呢!”
阿渡“刷”一声就拔出了金错刀,我冷冷地问:“你又是来
和我吵架的?”
他突然笑了笑:“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是来这儿睡觉
的。”
然后他指了指阿渡:“出去!”
我不知道他想干吗,不过瞧他来意不善,这样一闹腾,惊动
了不少人。睡着的人全醒了,包括永娘。永娘见他深夜来了,不
由得又惊又喜,惊的是他一脸怒容,喜么,估计永娘觉得他来我
这里就是好事,哪怕是专程来和我吵架的。
永娘一来气氛就没那么剑拔弩张了,她安排人打点茶水、洗
漱、寝衣??所有人一阵忙,乱排场多得不得了。我被一堆人围
着七手八脚地梳洗了一番,然后换上了寝衣,等我出来的时候永
娘正拉阿渡走,本来阿渡不肯走,永娘附在她耳边不晓得说了句
什么,阿渡就红着脸乖乖跟她走了。总之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殿
里突然就只剩下我和李承鄞了。
我从来没有穿着寝衣独个儿呆在一个男人面前,我觉得怪冷
的,而且刚才那一番折腾也累着我了。我打了个呵欠,上床拉过
被子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