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鸢轻声问:「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棠姐儿想了想,低垂下头来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吃了两大碗绿豆粥,冰冰凉凉的可好喝了。」
棠姐儿的肠胃不好,却又贪凉,南知鸢先前再三嘱咐过叫她别吃太多凉的。
可如今,棠姐儿都已经吃下肚子里了,秋后算帐也没有这个必要。
南知鸢指尖轻点了一下她的脑袋:「娘亲带你去更衣。」
这一回南知鸢与棠姐儿离席并没有惊动太多人,毕竟,那些个妇人尚且还沉浸在方才长公主的事情之中,正争相讨论着。
而唯一注意到了这母女二人举动的,却是南夫人。
南夫人斟酌了一会儿,也找了个由头,便往后宅走。
南夫人轻而易举地便来到了景哥儿的屋子里。
景哥儿方才随着父亲一道在男客那边招待着宾客,并没有在自己的屋子里。
倒是陈氏听见了动静,一下便出来了。
瞧见是南夫人,陈氏往日之中僵硬的面容一下便撕裂开。
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南夫人的面前,扯着她的裙摆:「夫人,是奴婢不好,奴婢不仅没有将小姐照看好,便是连小姐的儿子,奴婢也。。。」
陈氏侧过去,哽咽着说:「少爷年幼,惯会被某些人的嘴脸欺骗,也是我们家少爷命苦,小小年纪便没了娘亲。。。」
陈氏这一番话,瞬间就将南夫人在心中的酸楚一并说了出来。
她可怜的女儿,嫁入谢府不过两年,便早早去了。
当初她嫁进来的时候,谢清珏长年累月的不在家中,便是生产时连女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可如今呢!如今替代了女儿位置的南知鸢,却享受着所有的荣华富贵,丝毫不记得,她那是站在自己嫡姐血肉之上得来的!
失去女儿的苦楚在这么多年来并没有渐渐消散,反而成为心中无法触碰的那一道逆鳞。
南夫人将陈氏好生扶起,她纵使是心中难受,却还开口问道:「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景哥儿他怎么就受蒙蔽了?」
陈氏早就有一箩筐的苦水想往外吐,南夫人一问,她便添油加醋的,将景哥儿如今会斥责她私下说南知鸢坏话,每回都与棠姐儿待在一块,想同她一道凑上南知鸢的跟前,汲取母爱的事儿一并同南夫人说了。
南夫人越听越感觉自己血液都是凉的。
「他难道忘记了,他的母亲吗?」
南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唇瓣翕动,却不再说什么的陈氏:「这南府之中,还有当初莺儿留下来的人脉,我今日便将这些都给你,你好好用着。」
她眼眸之中闪出一丝厉色:「总得给她一些苦受,让她知晓,夺了她姐姐的位置,可并不是那么好坐的。」
陈氏一顿,她心中某个想法一跳:「夫人,您说的是。。。?」
南夫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陈氏思索了片刻,才道:「前些日子,三爷带回来了个女人。」
这句话一出,南夫人瞬间抬头对上了陈氏的眼睛。
「你是说,谢清珏带了个女人回来?」
南夫人面上带了些玩味。
陈氏点点头:「只是,听说三爷原本想纳她做妾,却不知晓为何,又改变了主意。如今那小姐还在三房住下呢。」
南夫人思索了片刻,若是其他时候,她估计不会这般大胆。可今日是谢府设宴,从上到下,都是忙碌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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