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衡一脸为难。
若是以前,他定然会头也不回地就冲进酒楼。
但此刻,他忽然有一种,仿佛他现在转身离开,沈若虞就会离他而去。
“世子,您快去吧,不用管我。”沈若虞轻声说道。
“是啊爹爹,她一会儿自己就回去了,但茗清姨姨身边没人,情况很危险的!”裴瑾年催促道。
裴越衡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转身回了酒楼。
沈若虞如今已然是他妻,这些年也从未有过脾气和意见。
就算是有。
也总归说两句好话就能哄好的。
毕竟她那么爱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离他而去。
裴越衡是如此笃定的,所以回去的步伐愈发的坚定。
然而,沈若虞看着他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落寞。
见他追出来,她还可耻的想,是不是这十多年她也不算白白付出。
可终究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既决定要走,就不该抱有一丝幻想才对。
她转身,却因心不在焉未看路,不料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想躲,却已然来不及。
“啊!”
马儿的嘶鸣与沈若虞的惊叫同时响起。她滚落在地,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紫檀香。室内光线明亮,淡青色的纱幔轻轻垂落,一片奢华祥和之态。
她挣扎着从榻上爬起,玉手撩开纱幔,便见一名男子端坐在书案前写字。
沈若虞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他一身白衣胜雪,气质绝佳,容貌更是俊朗如玉,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清雅淡然而又高贵无双。
高洁的仿若夜里皎洁的上弦月,不容亵渎。
察觉到她的注视,男子视线轻抬。
“姑娘醒了。”
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雪白的长袍随风轻扬,宛如仙子下凡般朝着沈若虞走来。
双眼似水,唇红齿白,当真如同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世间怎会有这般俊俏的男子?
“我的马车惊扰了姑娘,害姑娘受伤了,适才带回来医治。”
男子微笑着说道,那笑容胜过春风拂面,令人心醉。
沈若虞愣了一瞬后收回目光,声音温和而疏离:“是我没看路,怪不得公子。今日多谢公子搭救。”
男子唇角的笑意加深:“在下柳羡风,来自岭南。不知姑娘芳名?”
沈若虞心中微微一动。
好巧,竟然是岭南人。
或许是对岭南有别样的情怀,一听对方来自岭南,便不由自主地对他多了几分亲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