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
“好，等会儿来看你的比赛。”
“你……真的要看？”
“不想我看？”
“当然不是。”顾南湘连忙摇头。她当然希望顾肖能留下陪她，可一想到他要观看比赛，她就无端紧张起来。
好像，在考试。
“安全第一。”顾肖叮嘱，在看到顾南湘一瞬垮下的小脸时又道：“拿到前三名，有奖励。”
“什么奖励？”顾南湘一下子就被激起了胜负欲。
“想要什么奖励？”
“我……”到嘴边的一句话，却又生生顿住。
顾南湘忽然就想到了十八岁生日那天，顾肖也问过类似的话。
彼时她落荒而逃，却又在之后的荒唐梦境里对他吐露。
热意就这样不受控制地漫上白皙的脸颊，顾南湘咽咽嗓子，“我……我还没想好。”
站在一旁的卢索终于在这样旁若无人的对话里知道了谁是念念。
他呆呆看着顾南湘双颊染红的样子，忽而想到一个很美的中国成语：灿若芙蕖。
大约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女孩子。
年轻男孩的爱慕毫不掩饰，悉数落进顾肖的眼底。
“不急。”他温和应着顾南湘的话，视线在她的手臂上微停一瞬，那里刚刚曾被人抓握过。
“要不要换件更简洁的衬衫？”
“嗯？”
“比赛会更方便。”
顾南湘点点头，“有道理，我这就去换。那……待会儿你要来给我加油。”
顾肖颔首。
顾南湘拽上曾熙雯往更衣室走去。卢索被留在了原地，他有点怵顾肖，总觉得这个年轻却威严的男人投向他的视线很凉。
“听南湘说，她的马术是您一手教出来的。”
“念念很聪明，又好学，换作谁教，她都可以学得很好。”
南湘、念念，一个称呼，亲疏有别。
卢索忽然就有些受挫，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亲昵地喊她念念呢？
如果，他今晚就表白，会不会显得太心急，会不会冒犯了她？
年轻的男孩陷入沉思，丝毫没有察觉身边男人眼底的轻蔑。
顾肖垂着眼，视线落在西装的袖口处。
那里沾着一根微卷的长发。
长指不经意擦过，柔软的发丝在无人窥见的角落被一圈一圈缠在指尖。
于指腹间轻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