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气得跳了起来,插着腰就想骂人。
谭二井急忙将人一把拽住。
他们俩名声不好,但凡与人争执,都会很吃亏。
「我们给!」
白桃狠狠一把甩开了他,脱口道:「你那么大方,这银子你出!」
这是气话,两人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但也差不多了,谭二井出银和她出,其实是一样的。
谭母身子弱,追不过来,但她不放心,让大儿子跟着一起来。
此时谭老大出声了:「姓白的,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二弟是想帮你,要不然,你只能变成张大头的媳妇,早晚被打死。有人帮你说话已经很难得了,你还想就此赖上我二弟,让他帮你出几两银子,脸呢?我都不明白老天爷怎么会允许你这种不知廉耻又水性杨花的女人好好活着,害了我二弟半生,害得我爹娘跟着悬心,你怎么不去死?」
被自己一心想嫁的男人的哥哥如此恶毒的嘲讽,白桃心里格外难受,她不想与他吵,只辩解:「这又不是我应承的,他答应付银子,让他出有什么不对?」
谭老大气笑了:「二弟,你就多馀管她!这天底下贤良淑德的女人多的是,瞧瞧她这态度,我们谭家又不欠她!你过来,跟我回家去,娘都被你气吐血了。」
谭二井当时把母亲放在床上,心里惦记着白桃,就怕了迟了。镇上的张大头名声很差,是个难缠的人,如非必要,谭二井并不想与之打交道……如果白桃被送到了张家,他再想把人接回来,怕是不容易,最好是在那之前就将白桃给留住。
所以,他当时慌慌张张放下母亲就走,想也知道母亲会生气,真气出个好歹也正常,听到兄长言之有物,他心中很是担忧:「大哥,你先回去,给娘请个大夫。诊金我出!」
添上最后一句,也是怕兄长舍不得银子请大夫,还有,他从心底里认为兄弟俩一起孝敬长辈,兄长出了力,合该他出钱。更别提过去那些年里都是兄长在双亲面前尽孝……退一步讲,他就这一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出钱又是为了孝敬长辈,真没必要算得太清楚。
难道没有大哥,母亲生病就不治了?
不可能嘛!
谭二井对兄长格外大方,白桃却看不惯了:「这边你也出,那边你也出,你有多粗的腰杆子经得起这么败?」
这话又引得谭老大很是不满。
二弟一走这么多年,如今手头宽裕,家里爹娘病了,多出点银子怎么了?
亲兄弟之间,有些帐不好算的太明白。谭二井离家这十几年之中,双亲又不是没有生过病没有受过伤?
那时候谭二井在外头一点消息都没,只听说是在码头,混得好不好他们也不知。双亲伤了病了,从来就不敢指望这个在外地多年的儿子,那都是由他出钱治,也只有他们夫妻照顾。
如今二弟回来了,愿意孝敬爹娘,这女人却唧唧歪歪,到底安的什么心?想到此,谭老大心里愈发坚定了不能让白桃进门的决心,打定主意回家后好好跟母亲谈一谈。
谭老大不想让兄弟俩谁为双亲请大夫这种事被人议论,转身就走。
谭二井无奈,抓了白桃的胳膊:「我们现在去找小月。」
白桃:「……」
她很不愿意自己出这份银子。
虽说他们积攒的近二百两银子大部分是横财,但白桃也是实实在在摆了十多年的摊子,五两银子,她一年都不一定攒得出来。
不过,两人感情好,如亲人一般。在外人面前,白桃不愿意拂了他的面子。
既然谭二井觉得有必要先摆脱吴家,那就听他的。
两人要走,吴家人当然不愿意,也要跟着一起。
谭二井并没有和吴家为敌的意思,随口道:「最多半个时辰我们就会回转,放心,绝不会少了你们的银子。」
吴家人用儿子的性命换了几两银子,也算是轻易就放过了罪魁祸首,面上有些下不来台,心里特别烦躁,都不知道要怎么洗清自己的名声。
这人一不高兴,冲着谁都想发火,吴父冷笑两声:「可不敢放你们俩离开。当年你们一走就是十几年,这要是再跑十几年,老头子我怕是闭眼之前都讨不回我儿子的买命钱。」
谭二井脸都黑了,带着有夫之妇私奔这事是他一辈子也洗不清的污点,他很不喜欢有人当众提,当即握着白桃的手臂捏得特别紧,明显是动了真怒,他深深看了一眼吴家父子,扭头就走:「爱跟就跟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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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虽然得了祖父的疼爱,但父亲太忙,母亲已不在人世,从小也没少被人欺负。且她生性就比较自私,到了她手里的东西,别想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