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时,还扯了一把温云起。
温云起顺势跪下。
二老愕然,赵家主下意识上前去拉儿孙:「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说这话的同时,赵家主脑子里已经在回想最近儿子和孙子手里的差事,想着是不是没办好。
不至于啊。
他对儿孙特宽容,也是认为他们能办好才会把事情交出去。即便真的没办好,那也不要紧,反正他还在,可以给儿孙善后。
如今犯错,总好过他走了以后才犯错。
他拉不动二人,训斥道:「起来!」
赵大爷罕见的不听话,不止不起,还磕了个头,以头抢地:「儿子不孝。」
赵家主没有坚持,靠坐了回去。
儿子有分寸,他扶了也不愿意起身,可见是真的出了事。
赵大爷说事之前,扭头瞪向周氏,吼道:「滚过来跪下,带上你那个孽种!」
周氏早就想跪,只是找不到恰当的时机,这会儿忙不跌拉着周明雨趴跪下去。
她实在承受不起赵家的报复,真心希望二老能看见她老实认错的态度上放她一马。
接下来,屋中是赵大爷低而沉的声音,他从一开始周氏非要撮合两个年轻人开始讲起,因为不喜欢周明雨,他在双亲面前都尽量瞒着周氏的想法,没拿这些事情来打扰二老。
前后两刻钟,他总算把事情说完,末了道:「从裕丰跟儿子说他还是赵家血脉,儿子就猜到了周氏生的女儿不是赵家血脉,她竟然还想要狡辩,那两个陪嫁丫鬟还活着,可以帮着作证。」
不知不觉间,二老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赵大爷心知,父亲在所有儿子里最看重的就是他,如今他身上出了这么大的事,父亲一定会生气,也会对他失望,他不敢抬头看父亲神情,沉声道:「儿子不孝,一开始起了贪欲,请父亲责罚。」
无论如何,他在得知儿子可能不是自己亲生的血脉时,第一时间选择的是隐瞒家里的双亲,这就是大错!
白氏面色严肃,紧盯着周氏,率先出声质问:「你揣着其他男人的孩子嫁入赵府,谁给你的胆子?」
周氏心弦一颤,急忙认错:「儿媳大婚之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孕……」
「你竟还有脸辩解!」白氏冷笑,「我赵府从谈婚论嫁起就没有亏待过你,给了那么多的聘礼和礼物,想娶的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可倒好,与男人无媒苟合,珠胎暗结,后来竟然还在大婚前夕又……本夫人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都不好意思说你做的龌龊事!」
她扭头看向赵家主:「老爷,这种女人,赵府绝不能留,不能让她教坏了家里的姑娘。」
赵家主揉了揉眉心,知道妻子这是故意转移他视线,归根结底,就是为了弱化儿子犯下的错。
夫人一番慈母心肠,他这个当爹的也是亲的,儿子被人骗了这么多年,
他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舍得过于苛责?
周明雨一开始是窝在靠近门口的角落,听完了赵大爷的话,心里是越来越凉。母亲从来就没有细说过这些事,她一直以为母亲赵裕丰是外头抱养来的孩子,和赵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两人成亲一点问题都没……合着她才是那个和赵家没有关系的人。
她口口声声骂野种,当时是气势十足,底气也足。结果,赵大爷那话没说错,她才是真正的野种。
「写一封休书给她。」赵家主一脸严肃,「周氏,赵府绝不会接受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做正室,稍后拿了休书,带着你生的孩子滚,刚好过继之事还没有写上族谱,认亲一事,就此作罢!」
周明雨浑身瘫软,她最近这些天已经在称呼二老为祖父祖母,早已改了口,还收了许多的改口礼物。
白氏补充:「至于当年送出的那些聘礼和礼物……我每次都有亲自过问两家来往的礼物单子,论起来都是赵府吃亏。回头你们母女就这样离开,不许带任何东西,若是不服,咱们就好生算一算帐。周氏,你觉得呢?」
周氏茫茫然抬头,对上婆婆从未有过的狠辣目光,急忙道:「不用……不用算帐了……」
那边有人送来笔墨纸砚,赵大爷很快写了一封休书,如赵府这种人家,婚书有送到衙门存档,甚至还有嫁妆之类也存档,不过,想要取回也容易,都不需要周家出面,需要什么东西,去取婚书的管事自己就能把事情办成。
「走吧。」
他如今是多看一眼母女俩都嫌烦,想到什么,问:「红儿呢?」
周氏还沉浸在自己被休了的悲伤里,听到这一句,身子颤了颤,她不想回答,可压根瞒不住,她不说,外面那俩也要说。
「难产……当时她早产,没了。」
周氏早产是假,她那会儿是真的到了日子临盆,没生孩子前,她怕自己生下来的孩子的身世被赵家识破,从一开始养着红儿,想的就是将红儿的孩子换到自己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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