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前的头发垂下,在脸上投下了阴影,让她的眼神带了更多忧郁的气质。三途盯着她的眼睛,在对方薄荷绿的虹膜中,看到了自己惊讶的眼神。
她——
“对不起。”瓦城千咒抬起头,语气没有任何玩笑意味,“我是千咒,春千哥。”
“!?”
……
留香阁内,李念取下了那个银杏叶标本,左看右看,随后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个邋遢大叔,沉吟道:“也就是说,我爸曾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很崇拜李家?”
刘启大方承认,摸了摸下吧扎手的胡须刺,一副陷入回忆的深沉模样:“当年,我带凛凛子回国,恰好遇上了劫匪,我家又在穷乡僻壤,本以为破财能消灾,谁知他们那群古惑仔想糟蹋凛凛子……”
李念撑着脑袋歪头。
“我们一男一女,他们人多势众。正当我打算和他们拼命时,李哥突然出现,三两下就把他们教训了一遍。哎呀,他们一个个跪地求饶,喊着‘大侠饶命’,鼻青脸肿的,被放了之后溜得比狗还快,哈哈哈……”
看到刘启说得津津有味,李念直接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信。我爸怎么可能出现在山旮旯里呢?若非比武,他轻易不会出他那老宅。”
“唉。”刘启叹了一口气,看向李念的眼神里带有无奈的意味,“你还是不了解你爸。他啊,年轻时可喜欢行侠仗义了,就爱往偏僻幽静的地方钻,呆在歹徒最喜欢的地方,守株待兔。他可是走遍了大江南北的啊。”
李念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露出夸张又讽刺的表情。她从小到大,除上学外,从未被批准外出。
训练刻不容缓,每一分每一秒都被臭老爸榨得干干净净的。
哪怕没有训练,她也只能困在院子里,和同门们相处,又或者跑到后山里待着。
总之就是出不去。
她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臭老爸的掌控欲那么强。那座宅院是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吗?
他不愿出去,墨守陈规。
在外闯荡!?流浪四方!?
在谁身上都有可能,唯独他绝对不会。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的是事实。”刘启也不打算和小丫头辩驳。
李念又吃了一口龟苓膏,干巴巴地来了句:“还挺正宗的。”
“古法,能不正宗吗?”刘启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颇为自信地撩了撩头发。
后来,刘启告诉李念,他和凛凛子刚结完婚,凛凛子就在日本出车祸去世了。凛凛子为了这场跨国婚姻,已经和父母闹掰了,是刘启为凛凛子办的葬礼。
凛凛子父母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古板的日本人,凛凛子却是一个有爱心、善良又明是非的好女孩。他作为凛凛子的丈夫,不应让她在自己的故乡感到孤独。
“我来这里是陪凛凛子的。我让她在东京举目无亲,所以我会在东京一直陪她。”
李念感动之余,对刘启多了几分敬佩。
说完这些后,刘启又问:“你刚刚那个朋友,看上去不像那种人啊,这是要去干嘛?”
在日多年的刘启也经常遇到御宅族。
李念告诉了刘启瓦城千咒的事情。
“所以,你知道他们兄妹闹矛盾了,还出这种换身份演戏的馊主意?”刘启不知该笑还是谴责。
“她肯定会自曝身份的。”李念笃信道。
“为何?”
她低下头,盯着碗里还剩的几块黑漆漆的龟苓膏,脸上失去了笑容,少有的露出了伤感的神情:“因为她是真心的,只要这颗真心还在,欺骗对方于她而言将是痛苦得难以忍受的。”
所以,千咒一定受不了在哥哥面前演戏。
“你……经历过?”
“以前,我也想着换身份和闹了矛盾的同门接触。我只是想找个契机重归于好。所以我不断塑造人设,不断排练,就是为了让他们接纳我……”
她假装不是李师姐,而是一个和大家一样的,从外面的世界跑来李家训练的小孩。这样,大家都会和她一起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