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山里看见的,应当是他的鬼身,是魂魄形态。”
看他反应缓慢,鱼九补充讲起魏家发生的事情。
“鬼嘛,无非是有什么执念或者怨念没有消解。”
“魏家那两兄弟,其实是请我阿爷来解决这件事情的。简单来说,我阿爷会沟通阴阳、寻魂归魄。”
“你既然认识魏爷,那可以帮我们指下在哪碰到他的吗?”
张真言咽了下口水,勉强消化完这些信息,试着回想了一遍,然后愁眉苦脸起来。
“其实我也不记得在哪碰到的了。”
他顿了顿:“不过。可以试着往回走走,一起看看能不能再遇上吧。”
张真言看了眼老头,接着又说:“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们带我下山吧?”
“好呀,那先走吧。”
鱼九弯了弯眉眼,示意张真言带路。
张真言点了点头,按记忆中的景色摸索往回走。
晚上的月光很亮,再加上鱼九打着手电筒,树木土坡辨认起来还是挺容易。
他也不敢走太前和太远,白天自己一个在山里迷路太久,这下终于有活人在身边,他尽量和鱼九保持着比较近的距离,余光就能看到。
看他并不算胆大,鱼九找起话题,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我叫鱼九,锦鲤的那个鱼,九月的九。”
“小道士,你叫什么呀?”
张真言皱起眉:“呃,张真言。真切的真,言语的言。”
他看着鱼九年轻的面容,开始解释:“我们应该差不多年纪,你不用叫我小道士的。”
鱼九轻轻笑起来:“小道士,就是年轻道士呀。”
她紧接着介绍莫六:“我阿爷他话比较少,你可以叫他六爷。”
鱼九仔细记着山路的景物,一路继续和他聊天:“你一个人住在道观吗?听说魏爷生前经常上山,就是去你们道观上香祈福的。”
被她这么一问,张真言开始回想。
毛山村地处偏远,附近村镇的原住民越来越少,大部分都搬的搬老的老。
所以,毛山观的香客数量一年不如一年。最近的两三年,确实只有魏爷雷打不动,逢年过节还拄拐上山,坚持来观里祈福。
魏爷他人心善,给功德箱捐钱时很是慷慨,给神像上贡时,也都用最新鲜的瓜果。
有时候,他还会额外带些山下的时兴糕点和应季水果,给观里唯二的两个道士尝尝,也就是张真言和他师父。
说夸张点,张真言算是被魏爷看着长大的。
虽然算不得特别熟悉的亲人,但也是值得尊敬的长辈。
一想到他居然过世了,还可能走的不安生,张真言心里惆怅起来。
他开始絮絮叨叨:“我从小和我师父住在毛山观,我师父他老人家,不知道是多少代观主了。前段时间,他突然留了封信,说是去云游四方,再也没回来。”
想到师父不告而别,张真言心里更加酸涩。
“这些年,来观里上香的差不多只有魏爷,今年连他也没来,我就想着下山历练。没想到,他原来是终老西去了。”
“唉,结果我下个山,还遇到鬼打墙……”
看他越说越难受,鱼九打住话头:“没事的!我们肯定能带你出去!”
但她马上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咦了一声。
“是鬼打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