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手搭在肩头,贝筝站在原地没有动,却也没有回头。她知道,这是沈云泽的手。
身后,沈云泽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责怪:“你不能辞职。筝筝,你从未做错过什么,难道就因为一点困难就退缩了?我认识的贝筝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
他认识的贝筝,是阳光的、乐观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从来都不是现在这样,因为一点困难就退缩、流泪的。
于是,他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头,阻止了她离开的脚步。
果然,她停住了。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或是在犹豫着什么。
伫立在原地许久,他终于缓缓回过头。
贝筝抬手抹去剩余的泪痕,冲沈云泽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有些懊恼:“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你说得对,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沈云泽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商业社会,股价波动、对家挤兑都再稀疏平常不过了。你从未经历过自然不了解,那么就用这次的陷阱,来做个启蒙吧。”
贝筝还是有些担忧,眼神忧郁:“可是,已经有好几个经销商递来解约通知书了。。。。。。”
沈云泽看着她忧愁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你还信不过我吗?”
她自然是信的。
从在海边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他知道好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无论是贝雕,经营,还是,爱情。
贝筝拼命点头,眼中的愁云终于消散:“我信!”。
她要退出的原因,从来都只有沈云泽。既然他有足够的信心,那她就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了。
她相信沈云泽。
也更相信她自己。
沈云泽看着她逐渐放松下来的眉头,打趣道:“其实,就算纪颂今真的有意陷害你也没必要害怕。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贝筝笑着在他背上锤了一拳:“谁需要你保护哦,换我保护你还差不多。”
沈云泽故意“嘶”了一声,装作很痛的样子,委屈巴巴:“你还保护我?我都怕被你锤死。”
贝筝佯装生气,锤得更用力了:“我这是提前磨炼你。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将你百般捶打——”
沈云泽哀叹:“我却变得肉质紧实是吧?”
贝筝哈哈大笑,一头钻进了他的怀里。
懒洋洋地靠在沈云泽的胸膛上,他的胸膛很宽阔,也很有利。贝筝突然觉得,她有了战友的感觉,不再是一个人。
“你说,他到底为什么要害我啊?”贝筝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通纪颂今要陷害自己的原因。
纪颂今的做法简直如同要连根砍树一样,恨不得将她彻底踢出设计界,永世不得翻身。而他确实成功了,她现在深陷舆论的泥潭中,难以抽身。
虽说公司之间的争斗再正常不过,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初入公司的打工人,他犯得着这样打压她吗?难道针对沈云泽,不是更好吗?
沈云泽摸着她的头发,直截了当:“你是云梦近期主推的设计师。再加上有传承人的名号,他抹黑得更加便捷些。”
贝筝了然。
谢淡月的电话来得很突然。
贝筝看着手机上来电的姓名,有些惊讶地赶忙接起:“淡月?你怎么突然打电话啦?”
谢淡月嗔怪道:“怎么,你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一声,还怪我打电话啦?”
隐瞒她被抓包,贝筝挠了挠头发,有些尴尬:“我这不是担心你,怕你听了不开心。”
这句话没有说谎,谢淡月出国是去养胎的,她是真的担心她动怒伤了身体。
谢淡月无奈地笑了笑,虽然消了些不满,但对她隐瞒自己的做法还是并不认同:“小贝,我也是云梦的一员。我的预产期在下个月,你们一定要等我回去。”
她身处异国,虽然心急,却也无法立刻返航,只得先行托付。
贝筝突然有些感动。其实事到如今,谢淡月已经与云梦珠宝毫无关系了。可她还是如此急切地想要回来,站在她这一边。
笑意渐渐涌上唇角,贝筝声音有些颤抖:“好,我和沈云泽一起,在云梦等你回来!”
谢淡月倒是很快就收敛住了久别的激动,声音迅速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小贝,我大致看过新闻,知道了公司现在的状况。我虽然现在回不去,但还是希望可以帮助到你们。”
停顿了片刻,她继续说道:“我在美国的朋友谭憬是金融出身,她答应了我的请求,决定代表我去公司帮忙。纪颂今如果在金融领域打压云梦,有她在,你们会轻松很多。”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谢淡月的话让贝筝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