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筠把长鞭交给邓谦,脸上浑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比这危险的龙潭虎穴我都去过,还怕这小山贼?”
问题龙潭虎穴,陆展也不是没有不担心,只是他的劝阻,李相筠从来不听。
李相筠扯下他的手,又拍了拍他的肩,“我跟这小子进去看看情况,还能随机应变配合你们攻进来。”
邓谦也不觉得这些粗人能够奈何的了太子,太子的武艺是名师所教,对付寻常四五个贼人都不在话下。
“郎君小心,我等便在入口处听令行事。”邓谦拱手。
陆展虽然担忧,但也毫无办法,只能目送他离开。
每一次皆如此。
李相筠跟着孙小郎君从山体的窄缝钻进去,艰难地走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才到达一处略开阔的山洞。
孙小郎君熟门熟路地用放在一旁的枯草把两人刚推出来的洞口重新盖上,然后拉着她沿一侧的小径往下。
“我和兄长以前经常来这里玩,但是三年前镇上谣传这里闹鬼,阿耶阿娘就不许我们来玩了……你在看什么?”
李相筠抬头看四周搭的支护结构,“没有,只是这里是一处矿洞?”
“镇子上的人是有说过是什么矿,挖了很多年了。”孙小郎君猫腰在拐角处探头探脑一阵,高兴道:“幸好,这里很偏僻,那些人不会往这边来。”
李相筠蹲下,在岩壁的角落捡到一块绿色与暗褐色的石块,“是铜矿。”
前面的孙小郎君对她招手,“快来,我们从这边走。”
李相筠把捡到的石块放进腰间口袋里,快步跟上孙小郎君。
这个矿洞十分大,中央内凹,沿着山体一圈建有支护架子,用扎拢的竹竿放在支护架上,搭出一条供人通行的路,上下起码有四层。
好在这些反民人手不足,巡逻的人也并不称职,三两个扛着木棍在角落里斗蛐蛐打叶子牌,玩得火热。
李相筠与孙小郎君小心避开他们,一路有惊无险。
竹竿吱呀吱呀响,头顶上走过两个巡逻的人。
“你有没有觉得刚那郎君像某个人……”
“哪个郎君?”
“就那个高,长的特别俊,但笑起来有点渗人的那个……”
“像谁?”
“像裴家那个杀器啊!你都不记得吗,咱两被裴家抓去的时候见到的……那双红眼睛,那一地的血……我现在光想,后背都是冷汗,太可怕了!刚刚他好像瞥了我一眼,我腿肚子都在打抖!你说,他该不是认出我们了?”
“不、不会吧,如果是那人,又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被我们抓住?你、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说得也是啊……那我们还去二层巡吗?”
“……不去了吧,反正他们都在打牌,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偷懒……”
两人达成一致,转头又原路返回。
去时明显比来时脚步快上许多,有些落荒而逃的紧迫感。
孙小郎君松了口气,指了个方向小声道:
“我兄长在这边。”
李相筠想了想,道:“一刻钟后若无意外,我们在出口见。”
孙小郎家“啊”了声,“你不跟我一起?”
“哦,刚听见认识的人可能也被抓了,我去瞧瞧。”
裴承居然虎落平阳被犬欺,那她可要去看个热闹。
这个矿洞原先被赤乌流寇占据过,改建出许多牢房。
现在正好又被山匪用上,关了好些男男女女在里边,不过奇怪的是,他们见到人经过,也不会出声呼救,木讷地像是泥塑的人一样。
李相筠本来还想悄悄向他们打听点情况,但无人理会她,看样子是山匪用了药把他们弄得痴傻,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