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晔抱着他,感受到他的体温,浑身的恶寒才褪去一些。苻煌抚摸着他的头,扭头看他:「怎么气色这么差?」
苻晔说:「我做了个噩梦。」
苻煌问:「和我有关?」
苻晔点头,将他抱得更紧。
苻煌唇角勾起,说:「所以跑过来了?」
苻晔又点头。
苻煌亲了亲他的脸颊,说:「现在不用怕了?」
苻晔松开他,说:「你是不是还在忙?你先忙,我今日不走,在这等你。」
苻煌叫了秦内监进来:「叫太医过来给他瞧瞧。」
「我就是没睡好。」苻晔说。
苻煌还是让人去叫了太医,自己则又匆匆回到西配殿去了。
他是听见他来了,先抽空来见他的。
苻晔看了太医,又吃了点东西,到了午膳时候,苻煌才将大臣们送走,回到春朝堂来与他一起用膳。
苻晔吃饭的时候一直看他。
苻晔如此担心他,他心中很是受用,这两日急报频频,国事的确不轻松,可是如今看到苻晔这样,只感觉绷着的精神都松下来了。
他虽然享受苻晔这份担心,却又不忍他为此忧虑,于是便对秦内监说:「叫双福回去一趟,把桓王日常用得着的东西都送进宫里来。」
秦内监抬头:「陛下要桓王常住宫中?」
「不行?」
哪里不行,早该如此了!
看王爷在府内担心想念陛下,人都瘦了一圈了。他身子孱弱,万不能再因为相思病倒了!
如今陛下国事繁忙,需要桓王从旁协助,这理由太后也不会驳回,她不就盼着桓王能参政么?
如此他立即吩咐了人,叫双福亲自回去给苻晔收拾行李。
苻煌不知道苻晔是做了什么梦,只觉得他到了晚上,看他的眼神还是哀楚的。
他喜欢看苻晔这样在乎他。
他甚至想看苻晔为他哭。
太后知道苻晔来了宫里,把他叫去了慈恩宫用晚膳。如今边陲起了战事,太后忧心忡忡,见他来宫里也没有多问,反而叫他好好照顾皇帝身体。
看来太后也知道真打起仗来,还是得靠苻煌。
从慈恩宫出来,苻晔就立即回到了春朝堂。秦内监不太好意思地问他:「王爷是打算在哪儿睡呢?」
他总觉得这事还是得苻晔自己拿主意。
看王爷如今这可怜样,谁不心生怜爱。
不舍得为难他一分一毫。
苻晔这一回倒是没沉默,只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微红了脸说:「我晚上还要跟他说话……」
秦内监笑眯眯地下去了。
苻晔更不好意思了。
苻晔觉得自己失魂落魄进宫来,还要和苻煌一起睡,实在显得过于不矜持。何况如今战事吃紧,苻煌又忙。
但他今晚就是要看着苻煌才能安心。
他就是……心里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