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有利器穿刺伤,初步判断是水果刀类型刀具造成。不过,死因并不是穿刺伤,在此之前,死者已经服用**窒息而死……”
工藤新一跟在警察身边,小声附和或补充后者没有发现的细节,引来目暮十三啧啧称赞。
“不愧是工藤先生的儿子!”
“……哼,早晚有一天,我会让老爸被称呼为‘工藤先生’的父亲!”工藤新一小声道。
接着他抬起头来,大声道:“目暮警官!我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了!”
虽然用词谨慎,仅仅是“猜到”,目暮十三也没有轻视,而是问:“你觉得凶手是谁呢?”
“就是这个阿姨,”工藤新一指向之前捂脸痛苦的女人,现在她已经在警察的安抚下镇定下来,但听到这话,脸上马上浮起了怒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小孩子就能随随便便污蔑人了吗!警官,你们就这样看着他污蔑我吗?!”
她看上去气得够呛,挥臂一指,尖锐道:“我看你是玩侦探游戏玩过头了!但你凭什么怀疑我?那个人——不是更可疑吗?!”
她刚才也听到了伊达航和稻川秋的对话,语气极度讥讽:“你们不会因为她是你们的同事,就想包庇她吧!还警察呢!日本的警察都是一群废物!”
目暮十三脸色一变:“新田小姐!请您冷静,我们绝对不会有包庇行为,也绝不会有监守自盗的事情出现!”
新田的声音尖得像马蜂的尾针:“那你们为什么不调查她!刚才发现藤原的时候,她就要坐在旁边!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毛利兰被尖锐的声音震得捂住耳朵,同时还不忘安慰稻川秋,小小的身子靠过去,像只毛茸茸的猫一样发着暖:“姐姐,别难过,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还真容易相信人,”稻川秋说。
“嗯,因为我一看到姐姐就很喜欢哦。”
稻川秋摸了摸她的头,小女孩的头发软塌塌的,比松田的好挼多了。她从口袋里摸出根磨牙棒塞进小女孩手里,说:“保持喜欢就行。”
毛利兰看看磨牙棒,又看看她。没明白她这句话。
稻川秋则抬头看向新田,露出了一脸很无辜的笑容。伊达航觉得这笑容很眼熟。
……片刻后,他想了起来。当初稻川秋在靶场上打出六发十环的成绩时,就是用这幅表情看着鬼冢八藏,很无辜,但本质是欠打。
稻川秋轻快地说:“实不相瞒,我来的时候尸体就已经在了。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尸体才被你‘发现’呢。呵呵,新田小姐,其实我一直在等你。”
新田心头隐隐不安,却不知不安从何而来。她急不可耐地想要找出面前之人的破绽,尖声道:“你——你有病吧!发现了尸体居然不第一时间报警!”
她烦躁地捋了一下头发,不小心将手上的美甲刮断,登时脸色大变,发出痛呼,急急蹲下身作出疼痛难耐的样子。
警察手足无措地想蹲下身询问发生了什么。
“还愣着做什么,升职加薪的大好机会呐,”稻川秋道,“快检查她的指甲。里面就是毒药。”
她语气平淡,声音也不大,警察却下意识听从她的话,制住了做小动作的新田,新田奋力挣扎,却无法逃脱,手指上的美甲露出了端倪。
伊达航凑上去,狐疑道:“这粉末……怎么回事?”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稻川秋说,“她是凶手。”
工藤新一自信地补充道:“阿姨你的职业是和化学药品的制作有关吧?”
罪证确凿,甚至连毒药的来源都被知道得清楚,新田已经再无辩解的余地。
她心中的不安终于成了真,一时间整个人的神情居然放松下来。大概她自己本来也是知道的,这是一次临时起意的谋杀,本来就留下了很多破绽。
她和藤原谈婚论嫁七年,始终无法走到最后一步,不是她不想,而是藤原三推四阻,总有理由推脱。
偏偏她已经在他身上投入了太多,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割舍。
无法离开,却又不能真正地在一起。和爱人在一起的时光终于渐渐变成裹着蜜糖的砒霜,咽下去时五脏六腑都发疼。甚至于看到对方的面孔都要觉得可悲,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我看到你的脸,就深恶痛绝。
而我甚至无法离开你。
这一次,新田在实验室中熬了两天两夜,藤原将她约出来后却迫不及待地想要开房。男人喝了酒,醉醺醺的,口气发臭,一张曾经的俊脸在新田眼里变得扭曲丑恶:“啊呀,你是我女朋友啊,这是你的义务……”
“……”
从前被她喜欢的少年,到底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怪物。
或者说他从来就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爱人。
新田感到恶心。
她将匆匆赶来时顺手塞进了口袋里的药拿出来混进了藤原的饮食里,眼睁睁看着他断气后一刀又一刀地捅进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