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这些话，是表叔，也就是秦树荣的表弟整天在他耳边念叨的。
从他很小时候开始就听这些话，以至于，让他几乎快形成了本能反应。
「爸……」
他忐忑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秦家不给钱……」
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对。
呵！
秦树荣睁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儿子，挥舞着手指试图去抓住他的衣角。
「告诉他们，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谁？
他小儿子还以为他说的是秦家，顿时高兴到不行，「爸，要不我现在就去炸了秦家！」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秦树荣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蓦然用尽全身力气，攥住他的衣摆，嘶哑到破音的嗓子，艰难的开口说着。
「我外祖，舅舅们虽然已经死了，但表弟们还活着，他的子孙后代还活着！」
「我……要他们死！」
「挫骨扬灰！」
什，什么！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直守在秦树荣身边的助理已经将他推搡开，上前听着秦树荣最后的交代。
秦树荣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猛地瞪了一下双眼，低吼出最后一句。
「我这一生，到底算什么！」
他以为的恨却不是恨，他以为的爱也从来不是爱。
浑浑噩噩，机关算尽，恨透所有人，到头来，都只是一场空。
抬起的手重重垂落，蓦的砸在床边，双眼闭上再也睁不开。
「爸，爸！」
儿子的哭喊声，周围医护人员慌乱的检查着，最后说了句，「节哀。」
眼看着秦树荣的助理在这个时候，转身就要朝外面走去，秦树荣的儿子也顾不上哭了，起身拽住他。
「你去哪？我爸到底都说什么了！」
助理甩开他的手，「老爷子说要把那些人都挫骨扬灰！」
「少爷，你不是要出国吗，赶紧走吧，再晚，就走不掉了！」
什么意思？
秦树荣的死讯传来时，裴允棠刚从楼上下来，正准备往餐厅走去，听到老爷子和秦礼讨论这件事情，诧异不已。
难不成，她家景先生，大半夜的安排人，把那个糟老头子给弄死了。
卧槽！
裴允棠吓得双腿都有点发软了，总觉得自己还是得提醒一下景先生，这里是京都！
可千万别胡乱动手，再把自己牵扯进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担忧的太过明显，秦老和秦礼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儿，开口解释道。
「他应该是受了刺激，没撑住，跟景引鹤无关！」
景引鹤一大清早就和秦清衍出去了，估计到现在还没不知道秦树荣去世的消息。
秦树荣的助理动手很快，据说，秦树荣外祖那边，没留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