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下来开车门,秦景曜迈腿上车,无言地往深色车窗外一眺。
司机领命,给慕小姐开车门,慕晚就这么跟秦景曜坐在了同一排。
转了医药费过去,秦景曜迟迟不肯收,他忙着打电话,唇里衔着一根烟,烟雾顺着窗缝飘出去。
慕晚不好打扰他,电话那头的声音她听不见,只听到什么经济工作会议和一些专用的英文缩写。
疫苗的劲儿又上来,慕晚平摊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身体几乎要陷进柔软的座椅里,歪着头打瞌睡。
悠远的乌沉香连绵不绝,坚实通透,仿佛釉质漂流在气流里,最终沉定。
芬芳的香气,先是苦,品茶般品出回甘。
慕晚睡着了,宁静平和的一张脸,黑发披在肩头,波光粼粼。
秦景曜适时地掐断烟,压抑着告辞,「小朋友要睡觉,挂了,省得把人吵醒。」
她这个人常常低着头,在车里睡觉的时候也低头,于是露出一段后颈。
弧度俯仰,肤腻脂香。
第7章想谈恋爱而已
颈部的突起滑动,秦景曜的指节抵住系带,徐徐地撩开大衣,展开后往慕晚的身前一披。
坐着睡不安稳,女孩的长发扫过冷白的手背,青色血管盘根错节,有一刻的鼓起,宛若溪边碧柳的枝条随风摇晃。
慕晚的口鼻掩在挺阔的衣领下,发丝稀稀落落地压过来。
眼前除了墨色就是素白,包裹着的一小节骨节显现出轮廓,倾倒的玉山铺天盖地,温香如瀑。
手背是越来越多的痒意,在即将抵达顶点的瞬间,慕晚的脸颊停在将要被碰到的上方,头枕住了光滑的真皮椅背。
两者之间的空气滚着呼吸的热,秦景曜的眼底推出暗色,似黑夜下暗涌的波涛。
月移星转,潮起潮落。
慕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站在交叉路口,两条没有指示牌的道路,她根本就无法决定到底要往哪里去。
后来她无意中拉扯到了受伤的手,终于醒了过来,昏沉沉睁开眼的时候,回忆起那个梦,不知所云般的枯燥。
胸前衣料堆着叠出褶皱,一层一层地将自己盖得严实,下摆隔着衣服蹭她的小腿。
干燥的,寂然的,萦绕着细细的菸草气味。
「什么时候了?」慕晚拖着沉重的半个身体,车子已经停了,停在了人迹罕至的一个路口。
下车之后,走不了几步就到了京大。
她看向窗外,是矮小的树荫,枯黄的落叶刮着地面。
「是你转第三个身的时候了。」秦景曜的指端提捏着屏幕中的黑色棋子,将掉了对方的国王,判定他为胜者。
「抱歉,我睡着了。」慕晚的脸被热气蒸得像是在发烧,她把大衣从身上拿下来,衣服明明很轻盈,她却有些被压得喘不过气,「谢谢你的衣服,我是不是耽误你的事了?」
「放那儿。」秦景曜只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横着手机,看了眼时间对慕晚说不着急。
「你玩不玩西洋棋?」
「啊?」慕晚的手虚虚地折了大衣,郑重放在她和秦景曜的中间,反着光的游戏软体关掉了背景音乐。
棋盘虚着阴影,是黑白棋子厮杀过的战场,慕晚想了想,「我不会玩象棋。」
秦景曜好整以暇,「那你会玩什么?围棋还是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