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舔着发白的嘴唇,她的头好疼。
她在害怕,害怕有那么一天,自己会心甘情愿地?待在笼子里。
脚步声渐近,秦景曜端来了一碗粥,整洁的卧室里破天荒地?进了食物的香气。
他用勺子舀了一口,吹凉了,放到慕晚唇边。
圈养,慕晚想到这个词。
尽管肚子是扁的,她现在却一点都不想吃饭,只想呕吐。
勺子被女?孩夺走,秦景曜以?为慕晚终于要自己吃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将勺子扔进了垃圾桶。
觉得不够,她把碗也夺了过来。
碗里的粥太?烫,争夺的时候势必会洒出来烫到手。
所以?秦景曜没动,随着她去了。
那碗熬煮出清香的粥全都倒进了垃圾桶里,连着天青色的瓷碗一起。
上面有冰裂的纹样,如此?地?应景。
秦景曜自嘲地?扯唇,「气撒够了没,不够就再打一巴掌。」
慕晚抬起了头,她的双眼沉沉的,分?辨不出喜怒,直视着面前的人。
秦景曜双手捧着女?孩的脸颊,「慕晚,你说?话。」
无言,继续沉默。
男人的鼻息喷洒在脸上,慕晚定定地?望着他,宛如没有灵魂的布娃娃,黑色的眼睛也像是缝上去的纽扣。
他看起来很痛苦,慕晚知道此?刻她应该高兴,高兴她的胜利。
但慕晚没有,她的眼尾有些红,高兴的情绪被一波一波的悲伤给倾轧了下去。
「马上要到寒假了,你还要回家。」秦景曜的拇指蹭了蹭女?孩的脸,他的喉咙干涩不已,「我答应你,整个寒假都不会再联系你。」
她还有爸爸妈妈,不能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
慕晚总算肯眨了眨眼,她要回云城,还有要做的事没做。
「给我。」慕晚抿了一下肿胀的唇,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仿佛破掉的玻璃,「打火机。」
秦景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犹豫地?放下手,拿出了衣服里用来点菸的打火机。
慕晚执着地?要,她自己摆弄着,金属打火机窜出了淡蓝的火焰,微微透明,是傍晚的蓝色。
「这里面,包的是你的头发?」
面对这个问题,秦景曜点了下头,用来给慕晚挡灾的头发确实是他的。
火焰吞噬了红色的纸,展露出姜黄的符纸,灼烧的气味略刺鼻,灰烬纷飞,落到地?上和?垃圾桶里。
她毁掉了护身符,连护佑着自己的头发也一并烧掉了。
按苏姜的话说?,会有厄运降临到秦景曜头上。
「消气了?」
当事人却浑然不觉,秦景曜抱着慕晚,发烫的打火机掉了下去,他喃喃道:「消气了就好。」
慕晚觉得他一定知道烧掉的后果,但是秦景曜分?明不在乎。
秦景曜眼底有了笑意,他庆幸慕晚还能再跟自己讲话。
慕晚的胃里翻涌,房间里有没散的粥的味道,她跪在地?上,吐出了酸水。
没吃东西,空腹被秦景曜灌了两杯酒,慕晚吐这一口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