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的刀还放在地上,刺破的场景不停地重复在眼?前?,慕晚惊恐极了,去捡凶器的手?僵硬。
秦景曜越过面如土色的女孩,用纱布缠了几圈刀刃,连刀带血,包得干干净净。
「我累了。」
男人?背过手?把上衣全脱了,他的嗓音有些闷,好像一颗圆润的石子投进了潭水中的声音。
石子投进去,慕晚的心里却咕噜咕噜地冒着空气泡。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鱼,从黑暗到光明里,映射出的身影像是?一抹油画颜料。
透明的壁障外,黑白交混的东西,岩壁一样的瞳孔缝隙,原来是?两只眼?睛。
这双眼?睛钉子似的,往鱼的鳞片上砸,慕晚游着游着,那层透明的玻璃宛如扎根的水草,她湿漉漉地穿过去,游到了黑白的眼?睛里。
秦景曜的眼?睛,血色喷出来,连鳞片都被掀开?了。
慕晚的被子落到腰间,从阳台外探过去,她见到了湛蓝的海。
仿佛还是?在梦中,慕晚很害怕自己就此长眠不醒。
今天还要?出去拍摄,她坐起来,习惯性地背对着秦景曜换了件长裙。
床上的男人?没有醒,他找人?找了一个月,基本没有休息的空档。
戒指没了,但是?人?还在。
慕晚轻手?轻脚地梳理好头发,她走进浴室里洗漱。
放到提包里可能会被抢走,因?此所有的证件都在行李箱的夹层里,秦景曜仍然在休息,慕晚叫了他一声,没有反应。
「秦景曜。」
慕晚放大了声音,房间安静,没有人?回答。
于是?她缓缓地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尽量地不发出声音,朝着床上瞥了一眼?,没敢再?多看。
秦景曜这个人?很奇怪,你只要?多看他两眼?,他一定能发现,接着就会不留情面地把你的目光逼退。
慕晚咬着唇,连呼吸都要?控制着不能太重,她在夹层里找到了签证和一系列的身份信息。
把东西放进手提包里,手?机开?始震动。
慕晚才喘口气,又紧张得提心吊胆,她把手?机摁灭,出了房间的门?。
窗帘遮住了大半的光亮,酒店房间男人?赤着上身,黑发散乱,他侧躺着,闭上眼?像是?又睡了过去。
到尼斯的第二天还有拍摄任务,慕晚给?庄凝蕴回了一通电话。
酒店的餐厅里,挤满了吃自助早餐的游客。
庄凝蕴拿着餐盘夹了一块甜品,「我还以为你没起床,正?想把你叫起来吃早餐呢。」
慕晚随便拿了点吃的东西,「你们明天去马赛吗?」
「对啊,我好期待海鲜大餐,听说马赛的生蚝和海胆可以现开?现吃,个头又大。」可惜在今天早上,庄凝蕴只能吃酒店里甜得要?死的免费早餐。
海鲜配白葡萄酒,味道鲜甜,别有一番风味。
这话说得有点奇怪,庄凝蕴在人?群里找了空位置,「你不去吗?」
他们明天要?走,慕晚当然也想跟着去,但是?她着实是?走不了。
「我有一个亲戚在荷兰,身体不好,这次她生病我想去看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