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海这才不得不诚实道:「其实,二爷,这废院的院墙有个破损的洞,只要花力气往下挖一挖,是可以逃出去的。」
窦照目眦欲裂:「你不早说?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观海赶紧领着他到了墙洞边,原来那小洞就在那株梅花树后面,被一从枯草遮盖着,不凑近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如今那里确实有一堆新土,与洁白的雪混在一起,显得异常醒目。
窦照只觉得那丑陋的颜色刺得他眼睛生疼,他蹲下身来仔细查看那堆新土,土中还夹杂着一些细碎的草根和石块,小洞里显然也有匆忙挖掘的痕迹。
「她……真是从这里走的?」窦照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一丝虚幻。
观海低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看起来是的,二爷,这个洞我也是前不久才发现,当时没放在心上,想着等观沅出去再补一补,没想到她,她能下这么大的决心。」
「都怪我!」木蕙忍不住眼眶里泛出泪花,「若不是昨日我突发奇想叫她折梅花,她也不会发现这个洞口。只是如今天寒地冻,也不知道她那样的身子,在外面……」
「住口!」窦照突然厉声喝道。
他站起身来,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失落,目光穿过那破败的院墙,仿佛想要穿透墙壁和时间的阻隔,看见观沅逃离的身影。
「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窦照咬着牙,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观海很想回他一句:还不是你冷心冷肺利用她,又不顾她的意愿自作主张,她能不跑吗?
可看着窦照这会儿的精神状态,他怕自己话还没说完就要被他砍死,还是算了吧。
木蕙原不打算跟他多说的,这会儿听见他这样问,实在忍不住,做出一副慌张的样子:「哎呀,不好!昨日她好像随口问到碧心的事,想是从别的什么地方知道二爷收了碧心,看她的样子难过得不得了。后来我们又不小心告诉她二爷要娶公主,她当时脸都白了,抱着我说她不想活了,我劝了许久才劝好。二爷,她,她不会真想不开,去外面找个地方了断了吧?」
「你说什么?」窦照眯着眼睛,声音飘忽得他自己都听不清。
木蕙低下头:「奴婢也只是猜测,即便没有想不开,这天寒地冻的,她拖着个带病之身,外面没有落脚之地,又没有银钱,能撑过多久呢?」
窦照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站立不稳,他强忍着内心的翻涌,深吸一口气
道:「搜,全城范围内,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立刻给我仔细地搜!」
观海领命:「是!」
又吩咐木蕙:「将这里封锁,一粒灰都不许动。」
木蕙点点头,等他们离开,这才捏了捏袖子里藏着的一封信,那是从观沅书桌上找到的,她偷偷藏了起来。
她很清楚观沅那傻丫头,就算心死跑了也会心软地把原因归在自己身上,然后叫大家放心,别去找她。
呵,哪有那么容易,她才没观沅那么好心,就是要让姓窦的着急,内疚,痛苦,哪怕只伤心几天呢,也比毫无感觉地任她走了好。
她拿着信,找了个藉口出府。
跑到张郎中那里,将信交给他,请他帮忙念一念。
张濂接过信,看见信封上几个字便皱了眉,「二爷亲启?」
他有些为难地看向木蕙,「这,这不好吧?」
木蕙便笑眯眯地对他眨了眨眼睛:「你就帮帮我吧,这封信对我真的特别特别重要,我知道张郎中你最好了!」
张濂脸一红,咳嗽一声,将信封打开。
第62章
张濂拿出信纸,木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双手紧绞着衣角,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不安。
「二爷,我突然记起一些事,好难过,真的好难过!求求二爷别抓我好吗,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我一定好好的,学会一个人活!」
内容断断续续的,感觉不大连贯,像是在极为不稳的状态下着急忙慌写下。
张濂念完后皱眉:「这丫头是不是太卑微了些?她为窦公子付出那么多,最后心寒离开,留下的信里既不是控诉也不是叫屈,而是求他不要抓她,她难道不知道,窦公子如今四处找她,是因为舍不得吗?」
木蕙眸中泪花闪烁,冷笑道:「谁知道他是舍不得还是面子上过不去?若不是他没能让观沅感受到哪怕一丁点在意或在乎,她也不至于这样。」
张濂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那,这……这信你真不打算交给窦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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