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长宁也冲她笑笑:「我喝什么都行,拣你拿手的来一壶吧!」
熟悉的怯意涌向眸间,她轻轻点头:「是,这就来,公子们先上去坐坐。」
窦照意味深长瞟她一眼,没说什么,抬脚上楼去。
看着他们离开,观沅一颗心砰砰乱跳起来,她本来还想下午抽时间去求二爷的,没想到他却先来了。
那待会儿,还是要说的吧?
他会答应吗?
嘶……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件事,观沅一颗心就揪着难受。
旁边经常来喝茶的一个年轻书生突然道:「小九姑娘看起来似乎有点怕他们?」
「啊?」观沅愣了愣,这么明显的吗?只好苦笑了笑,「也没有,只不过是两个生面孔,看着像是有些身份的,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那书生冷笑道:「什么身份不身份,我看也不过是四处闲逛的富家公子罢了,真正有身份的,还得是功名在身,像我们这些读书人,才是大荣未来的栋梁。他们或许现在风光,但没有真才实学,终究不过是昙花一现。小九姑娘,你莫要被他们的外表骗了去,还是多关注些有内涵之人吧。」
书生心中那份对功名的执着与自豪显露无遗,观沅便微微笑道:「公子言之有理,小九受教了。」
书生听她这么说,心中更得意起来,又是之乎者也对着观沅好一番说教。
观沅只是静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可心里却一直在考虑要怎么跟窦照开口。
她知道二爷是不缺银子的,提出银子赎身也不过是让他回去有个交代,想让他同意还得让他顾念一些旧情才行。
想到这里,她下定决心,跑出去将自己珍藏的荷露水取出来,要给二爷沏一盏他最爱的荷露茶。
两盏茶沏好,她亲自端上楼。
一盏青柑茶给长宁:「宁公
子,岭南之地湿气重,这个茶不仅清香甘醇,且有祛湿功效,你先尝尝看。」
长宁抚掌而笑:「好好好,早就听闻观沅姑娘茶艺了得,一直也没机会尝,今日也让我来品鉴品鉴。」
窦照却瞟他一眼:「端上你的茶另外找个地方喝。」
长宁愣住:「什么,意思?」
「我有话跟她讲。」窦照声音浅浅的。
长宁不高兴地鼓起脸:「什么话我不能听的,就你那点儿……」
窦照抬眸凉凉看向他。
长宁赶紧闭嘴,生硬地扯了个笑脸:「呃,那什么,行吧你们说话,我换个地方。只是,换哪儿去呢?啧,还是跟外面的姑娘们一起吹风吧!」
观沅便道:「宁公子可以去后面找明微姐姐,她昨日还遗憾有几句话没跟公子说完呢。」
长宁眼睛一亮:「真的吗?」
观沅用力点头:「真的,快去吧!」
长宁屁颠屁颠地跑了,观沅这才将另一盏茶放在窦照面前:「二爷,这是我特意给你沏的。」
窦照闻见一缕夏日荷塘的清香,不用看就知道,是荷露茶。
他瞟一眼那清亮的茶汤,紧绷的脸终于松缓了些:「坐吧,从哪儿来的荷露水?」
观沅在他对面坐下:「这是我去年新收集的,自从来了这边,好多东西都与从前不一样,我想念上京的时候,便会自己沏一杯尝尝,有人想喝我也不卖,实在是荷露水太难得。」
窦照眸光闪了闪,定睛看她:「想念上京?」
观沅睫毛轻垂,在原本轻快的脸上投下一点阴影:「是啊,毕竟在那边呆了十年,我时常会想起在长直院的点点滴滴,想起木蕙丶水菱,我们一起吃一起睡一起侍奉二爷。」
她又抬眸看向窦照:「她们都还好吗?有没有提起过我?」
窦照却怔怔看着她,声音飘忽而遥远:「那我呢?阿沅,你想我吗?」
那一瞬间,观沅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了一下,疼得她不禁捂住胸口,眼眶也无端地发酸发涩,想要流泪。
窦照微抿着唇,那一双从来冰冷的桃花眼,此刻正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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