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婉看他一眼,道了一声封宫主,却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无奈封正阳只能继续道:「今日封某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还望老夫人包涵。」
虞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稍稍转头冲站在身边的冷明珠吩咐,让她把萧策先扶上车。
待到萧策上车之后,她方才道:「陶掌门突然去世,封宫主心情悲痛,我可以理解。不清醒时候说的话,算不得得罪。」
封正阳听着这话心下不虞,面上僵硬了一下,随即道:「老夫人能这样想,是体恤晚辈了。」
虞婉点点头,又见着他身边站着面色憔悴的陶飞光,心里一软又冲他安慰了几句。
萧策坐在车上,伸手将帘子掀开了一点,瞧着老太太还在下面说着话,便又放了下来。冷明珠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萧策一转头便见着她直刺刺的目光。
「你看着我做什么?」
冷明珠连忙避开头道:「没什么。」
冷明珠低下头,心里还在纠结究竟要不要告诉他,陶庭那个样子同沧海宗那时候一模一样,但是若是告诉他,就是将琼阳山庄也牵扯进来,况且这次就差点让他受伤,若是当时没有那名护卫和自己同时在……
冷明珠思及至此,更是肯定了将此事埋在心底的想法。但萧策看她这锯嘴葫芦的蠢样就着急,直接伸手抓着旁边矮桌上的一个橘子砸了过去。
他道:「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冷明珠闷闷道:「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萧策看着她眯了眯眼睛,冷明珠低头不言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心里有事,若是往日萧策便当做没看见,随她去了。可今日冷明珠先是不听自己的话朝着陶庭追去。现在有事一副心里有事欲言又止的样子,萧策心里的火腾得就烧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爱说不说,像是谁还稀罕听。」
冷明珠不知道自己那句话又说错了,惹得萧策突然这样大的火气。赧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往一边马车角落里靠靠,努力让萧策看自己更顺眼一点
萧策虽然年纪大脾气坏,但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得让着他,冷明珠坐在一边这样想着,却不知萧策坐在一边看她这怂样更是窝火,干脆闭了眼靠倒在旁边的软枕上,懒得再看她。
冷明珠坐在一边,见着他闭着眼睛靠着,便将一边暗柜里的毯子拿出来,抖开了盖在了萧策身上。
冷明珠靠近的时候萧策就有了感觉,等身上一沉他才睁开眼睛。他看了冷明珠一眼,本来正憋着火气被这床毯子压了下去,又这才闭眼道;「哼,你也休息会罢。」
等到纨曲扶着萧老太太上车的时候,便见着冷明珠坐在一边打了个手势,又指了指萧策。老太太看过去,见着萧策已经睡着了,更是将动作放轻了一些。
影三坐在前面驾车,听见纨曲里面示意,一扬马鞭,车便摇摇晃晃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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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飞光看着琼阳山庄的人彻底走完了,这才冲身边的封正阳行礼道:「多谢封师叔,若不是师叔,我怕是……」
封正阳赶快将他扶起,一脸疼惜:「你何必如此?你是懿轩的孩子,我照顾你自然是应该的。」
陶飞光苦笑了一声只道:「多谢封师叔了,只是琼阳山庄这一走,别的门派听到了也是要走的,这次的武林会眼看是举行不了了。」
「本就是面子上的事情,举行不了便举行不了了吧,」封正阳顿了顿,又安慰说:「你不必忧心,若是你的那些师伯师叔怪罪,便说是我得罪了萧家老夫人的缘故。」
陶飞光点头:「这次父亲和二娘的后事,唯恐哪里失了分寸,便还请师叔多提点我。」
封正阳道这是自然。
「父亲虽然同夫人恩爱甚笃,但夫人终究是续弦。母亲在世时候,父亲便同她说过『生同衾,死同穴,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便想着还是将父亲和母亲合葬在一起,也算实现父亲生前所想。」陶飞光说着眼含泪光,哽咽:「母亲去世时候,父亲同我说还有他在,可如今……」
封正阳见他面色苍白,连忙道:「既然是懿轩说过的,便按照他说的去做,你是个好孩子,你父亲母亲九泉之下,也得安息了。」
陶飞光摇摇头,只笑了笑。
见他伤心如此,封正阳本就不善言语,也就没有再多说,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权作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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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山庄本就在京郊,离着琼阳山庄的别庄也只一个时辰的路程,加上今日天色已晚,若是进城又要过城门一道检验,怕是还有一番好的折腾。
故而众人便径直去了别庄,等快到的时候萧策便也睡醒了过来,他手抬起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冷冽的风一下吹了进来,他缩了一下脖子,连忙将帘子放下说:「倒是许久没来过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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