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本功法最后萧老太太还是修炼了,我听沉璧说你还指点了她一些,作为保管那幅画的报酬。」冷明珠说着也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韩舟见她坐没坐像正想说她两句,复又想自己有生无养哪有资格,只得点点头继续道:「那本功法虽然厉害,但练起来也容易走火入魔,让人性情变得暴戾,所以就算你祖父知晓它的厉害之处,也不准备让我们修炼。我那日见她对着那么本破烂视如珍宝,心下不忍便指点她两处,叫她避开了些弯路,不然日后她虞婉哪里那么大的威名?」
「如若不是她收留我,我怕是已经死在了路边。」
如若没有韩舟当日指点虞婉一句,怕是这位萧老太太不仅连亲人的仇报不了,怕是自己的性命也要丢掉。但如若之前不是韩舟屠尽萧家本家,这本给琼阳山庄也得不到这本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的功法。而再往前,不是萧家先祖心起歹念,对那本厉害功法起了贪图之意,后来的这些也全不会发生。
而冷明珠也不会坐在这里,听着韩舟说起当年的往事。
只道是世间之事皆有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得失。
韩舟笑了一声,淡淡道:「倒是多谢了她,能救我儿一命。现下她还不允你同萧策的事情吗?」
冷明珠摇头,只说萧老太太态度已经转缓,毕竟自己身份皇帝已经答应昭告平反,再也不用面皮示人了。
「那便好,我还以为她难免性情受那功法影响,说不得要对你多刁难些,现下看来还好吧」他语气一顿,倒是又问,「那萧策可同你说他家中事情了?」
冷明珠摇头:「还未曾。这些事情,他不想说我也不会强求,等到他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主动开口。」
便是萧策不说,自己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不过是朝廷大员一日蒙冤下狱,牵连家人,最后家破人亡只剩萧策一人而已。冷明珠心里倒是希望萧策不要同自己说这些,到时候累他回忆一场又是心伤,而自己又要多添几分心疼。
韩舟见她面上一丝好奇的意思也没有,便将先前准备好的话又吞了回去。
两人安静坐了一会,韩舟便站起来,将案前的供品又整理了一下,才叫着冷明珠一齐离开。
「明日便走了?」
冷明珠点头:「你同我一起走吧。左右十五生辰也过了,你也没陪着,想来……祖父应当是不会怪罪你的。」
祖父二字出口,走在前面的韩舟骤然转头,吓得冷明珠往后退了一步。她见韩舟定定看着自己,皱眉问:「我方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吗?」
有什么不妥?太他娘的妥了。韩舟在心里欢喜,想着自己地下的老父亲听见这句祖父会有多高兴。见冷明珠皱起了眉,他连忙道:「没有什么不妥。你祖父若是听见你如此唤他,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冷明珠趁势试探问:「那你收拾东西同我一起去?」
韩舟自然同意,吩咐着下人去收拾行李。冷明珠见着他站在廊下笑着同管家说要去闺女出去,过两个月将入赘新女婿也接过来,到时候多住上几月。
看着韩舟戴着面具有些皱纹的脸,一瞬间恍然,像是自己同他就是人间最普通不过的一对父女,现下准备出门跟着女儿小住一段时间。
但她很快晃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想着要是萧策在,定是不会喜欢入赘女婿这样的称呼。
走前冷明珠去了一趟自己母亲的房里,母亲姓杨,单名一个绣。听韩舟说母亲在南疆擅长用蛊,与他来到中原与绣娘学的刺绣颇有天赋,最后一双手做出来的绣品价值百金。
冷明珠看着一边绣架上才完成一半的绣样,并不觉得母亲的绣工有多好。
倒也正常,母亲自幼离开父母,以大祭司身份被教养长大。从小养蛊性情阴沉,后来遇见了韩舟,他仿佛偷偷看过的话本里的侠客下了凡,便甩开那些虫子,闯荡江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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